妇人眼眶通红,闻言略怔:“……是。”
“有劫难,命线长。”云歇转回去又看一眼那小孩头上竖起的辫子,毛糙糙的手感,边说,“算是一生平安顺遂。”
说话人语气平常,丝毫不在意这些话对别人而言有多么惊吓。妇人表情随着这段话几经变化,惧怕、欣喜、震惊之色连转,掺在一起不知该怎么反应,最后变得茫然而不敢置信。
卜算术。
这片土地出生的孩子命短,养不养得大都看运道,运道好的能挨过冬天,运道不好的被谁捡走吃去都是平常。有人自己尚过得艰难,死一两个孩子不在意。有人再受不住这打击。妇人年年秋末都要抱捆麦秆,去问村头的瞎眼婆子。就为了,瞎眼婆子摸铜板折草杆算出的一句“能过冬”。
能过冬就行,年年问,年年如此。
虽然那枚铜板磨得铜层旧白,看不清什么花样,只能听个脆响,草杆也是旱沟里拔的。旁的人笑她被瞎眼婆子骗,不如留着麦秆自家烧暖冬,但她就信,她就信。
可是,怎么就能看出一辈子呢?哪里就能看出一辈子呢?
这位甚至铜板草杆都没摸,单单就看了一眼。
对面前这位何方神圣,妇人抱以万分的敬恐和一分希冀,结结巴巴祈求:“是、是真的吗?真的、真的像你说的这样……”
“是的。”客人极其笃定地看着她,“你不用担心。”
这一句让妇人又哭又笑出泪来,丢脸得很,忙扯麻布袖口擦。再抬头想正经道声谢,眼前只剩一把摇椅在空荡荡地摇。
夕阳照着篱笆院,风吹麦壳起。什么都和平日一样,除了一张兀自摇个不停的摇椅。
吱嘎吱嘎。吱嘎吱嘎。
似乎是椅子上头有人坐得尤为惬意享受,不舍得停下。
空无一人的摇椅就这么摇啊摇,摇啊摇,把妇人摇出满脸满背的冷汗,站麻腿不敢动弹。吱嘎声连成线、断成点,越摇越慢。突然,背后一记敲门声乍响,妇人头皮一炸,险些软倒。
“请问,”客人去而复返,边敲木片边在篱笆间露脸,“西边是哪边?”
群峰斩断大地尽头。
日头吃完,山巅吐出一滩红云,漫过西天。红得异常,真就如同残尸经由齿嚼后漏的一口鲜血。
最腥最浓处,天上云装不住,只能任其溢出直直掼下大地,砸成无边无际的浓雾。
血雾庞然,贯连天地,将云歇比作蝼蚁。
怪不得。
怪不得叫她好找。
大风刮得衣袍猎猎,束发黑带翻飞不停。云歇袖中手抬起,并指在眼前一抹,竟是凭空抽出一柄黑色火焰。
火焰细长,笔直如剑,出现伴随电闪雷鸣,烧灼扭曲此间空气,在掌控者手中以开天辟地之势劈向前方!
时间万物滞停一瞬。
下一刹,飓风横行。血雾狂掀,往四面八方极速退散。
轰鸣惊天动地,雾气碎裂成万千利刃,随飓风裹挟盘旋,见血封喉,从云歇身旁呼啸而过。
云歇站在风暴中心,抬头望去正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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