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山丘也变了,原本光秃秃的模样,突然长满了乔木,郁郁葱葱的色泽,颇有几分钟灵毓秀之感。
一条小径蜿蜒盘曲而上,一直延伸到云遮霞蔚的山顶。
“这就是黑风岭的本来面目?”
纪芊芊暗自思忖,然后双脚踏上台阶。
这一路上来,青山和绿树相映成趣,野草和花朵互相交融,仿若身处烂漫的春季。
可是眼下分明是隆冬时节。
照此看来,依旧深陷幻境当中。
纪芊芊忽然瞧出了某些端倪,然后站在山顶的贾亭里,耐心的落坐着。
盏茶功夫之后,郁郁葱葱的模样消失不见,枯黄和萧条重新附着在这座山丘之上。
幻境之中的幻境,到底何为真,何为假,已然分辨不清。
长叹一声,放弃思量这件事情,缥缈悠远的声音传入耳中。
“惘然惘然,不负默然。悠然悠然,莫叹离愁!”
似是温言软语,又如长吁短叹。纪芊芊不明所以,朗声问道:“何出此言?”
眼前的山丘又变了,几棵乔木,忽地出现,乔木的下方,矗立着一座茅草屋。
一阵冷风袭来,茅草屋的门被吹开
,一位老妪,走了出来。
她的身躯已经岣嵝,腰肢粗若水桶,脸颊更是堆满了横肉。
“女娃子,你过来。”
老妪挣扎着,抬起面容,柔声轻言。纪芊芊走了过去,小心翼翼的问道:“敢问前辈,寻晚辈前来,所为何事?大衍神君呢?”
“他疗伤去了。先别管他,闭上眼眸。”
纪芊芊照做,老妪迅速的撩起她右臂的袖管,瞧了一眼,然后说道:“可以了。“
感觉到一股灵力侵入体内,然后又撤了回去,眼皮迅速的睁开,疑惑的神情浮现在面容上。老妪也不立刻解释,只是问道:“有喜欢的男子吗?”
似是不知道该如何回应,纪芊芊的神情凝结在一起,略显警惕地打量着老妪。
敌或者友尚未可知,虽然瞧不出恶意,但是这个问题确实不能随便轻言。老妪也不生气,而是笑着说道:“我知道了,有且不止一个,对吧!”
“前辈,可否告知您的目的。”
“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叙旧。”
“小女子并不认识前辈。”
“我认识你师傅,他的名号叫幽兰剑仙!”
“前辈想知道我师傅的近况吗?他已经故去了。”
“哦!”
哀叹一声,并无大悲大喜之色,似乎心绪坦然,然后轻声呢喃了一句:“而今真个不多情呐!”
不多情者是师傅还是老妪!
纪芊芊又一次陷入思量之中,老妪却忽的眉开眼笑,似是终究心觉畅快一般。
“前辈,您——”
“勿怪,我只是感慨你师父一生风流倜傥,到头来传承他衣钵的,居然是你这个平凡女子。”
“前辈,难道平凡女子,就修不得大道么?”
“修得!自然是修得!我曾经自忖为浮屠三千罕见的绝色女修,可是如今呢?这幅模样,与人相见都会寒碜。算了,往事修提,寻你来的目的,已然实现,你可有什么要求?”
“前辈,寻我前来,到底有何目的,能否告知?不明不白的走这么一遭,实在费解。”
“你这女娃子非要打破砂锅问到底吗?你不要后悔,有些事情,懵懂一些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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