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着的胁差安静地离开窗口的位置,回到了阴影之中,就如他擅长的偷袭与暗杀,总是适合在黑暗之中做些什么。
歌仙兼定平静地坐在台面前,手中的旧书却久久未曾翻阅,他只是沉默地看着上面的文字,挺直的背脊述说着自身的风雅。
除却这几振完全不打算插手的刀剑,源氏兄弟却在感受到污秽气息爆发的瞬间,就直接抓住了放置在一侧的刀剑起身。
膝丸直接拉开了大门,看向已经站起身的髭切,低头走到了侧边,让对方先行一步离开房间:“看来是烛台切,兄长。”
“这些事情我不在意啦。”髭切眼睛弯弯,金色的猫瞳好似透出了些微的红芒,但仿佛只是错觉一般,他低笑着说着极为危险的话语:“我只知道,只要是鬼,斩杀了便好。”
等他们隔着并未关上的门看到房间的情况时,髭切反倒不显得着急,柔软的声线带着笑意说道:“哎呀,沾了水的鸟儿还能飞得起来吗?”
伴随着冷兵器碰撞的声音,髭切看着眼前的战斗,手落在自己的刀柄上,摩挲着上面的痕迹,语气是一如既往的软绵绵:“湿透的翅膀很沉重吧,真是可怜啊。”
“已经变成了鬼的存在,已经没救了哦?我觉得,还是不要继续再浪费时间比较好吧。”髭切歪歪脑袋,手中的太刀几乎就要出鞘了。
然后就被猛地爆发的百鸟的气势压制了回去,一直表现得活泼爽朗的太刀付丧神沉着脸,难得没有什么笑意。那双暗金的眼中透着叫人背脊发凉的锋锐:“如果不是来帮忙的,就给我闭嘴!”
百鸟掀倒几乎要完全丧失人类形态的烛台切光忠,整个人压在对方身上,本就没有恢复的伤口再度被割破,百鸟恶狠狠把自己流着血的手堵在了烛台切光忠的嘴上,动作显得极其凶暴,他厉声道:“我想救的人,就没有失败过的!”
百鸟几乎把自己的弱点完全放给了源氏兄弟,膝丸因着他算得上失礼的话语皱眉,只是因兄长并未说什么,所以他也只是站在原地。
而他观察着自己兄长的反应,却注意到兄长那双黄金色的眼睛之中,透出显而易见的兴致。
“真是大胆的话语。”髭切眼睛一弯,但是再度睁开时,那双眼中再也没有刻意显现出来的无辜随和,犹如他的刀剑一般叫人感到危险:“不过,正因为这样,才更有趣。不是吗,弟弟?”
膝丸有些迷茫,但还是顺着回答道:“……是?”
百鸟死死盯着那烛台切光忠的情况,血液直接染了对方半张脸,但大头还是被暗堕付丧神本能般的吞咽下去,除此之外,和前一晚一样,百鸟冷静地看着暗堕气息再度缠绕到自己身边,因着这些行为的关系,脚腕上的环形伤口难以忽视。
看着这一幕的髭切眼神显得有些危险的暧丨昧:“玩火自丨焚,可不会有什么好的结局哦。”
“不劳你费心。”百鸟冷静回答道。
作者有话要说
耶!
“鹤丸国永”的皮肤向来很白,在夜晚都仿佛会发光一般的白,这也让当异色出现在他的皮肤上时非常明显。骨质的尾巴缠着百鸟的脚腕,缠绕着那圈本就青紫的位置,如果烛台切光忠再这么用力下去,感觉还会多处被勒出的痕迹。
“只是一点小意外,可以松开了吗?光坊。”百鸟再次缩了缩脚,他本来就是湿透的状态,头发湿漉漉的贴在脸上,再加上他的体型本就瘦削,在此刻竟然透出了微妙的可怜感。他小声抱怨道:“有点疼诶。”
烛台切光忠像是吓了一跳,原本缠绕着百鸟脚腕的尾骨立刻收了回去,烛台切光忠显得慌乱地说道:“抱歉,弄疼你了吗?鹤先生。我只是……”
“没事没事,我理解啦。”百鸟直接收回脚,盘着腿直接遮挡住上面的痕迹,脸上重新带起笑意:“也麻烦光坊帮我准备衣服了。”
但是烛台切光忠却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赤色的眼睛被刘海遮挡住,让人看不清此刻的神色。
没有人知道他在看到那道刺目的环形磨伤,出现在那双甚至可以称得上纤细的脚腕上时,心中在想些什么。
甚至连烛台切光忠自己也不知道。理智似乎在看到那道伤口的时候,就好像停歇了,之后的话语和行动,更像是一种本能。
鹤丸国永并没有同刀派的兄弟,但是好像和任何人都能搭上一点联系。漫长的历史之中,他在不少家族之中停留,也被当做过皇室御物被供奉。
热爱着自由却极少能拥有自由,被人类从坟墓之中盗走,在被神社存放时被偷窃,他作为刀剑的一生称得上是颠沛流离,没有在什么地方长久停留。
而作为付丧神被唤醒,身上的衣物环绕着的金链似乎也有着这样的意义,看似华贵,却像是囚禁了这只本该拥有自由的鸟雀。
可是这振付丧神少有露出寂寞难过的情况,大多数时候,活泼爽朗的笑容总是能替代对方第一眼给人的华贵高洁感。
但总是这么乱来的鹤先生,偶尔也会表现出作为皇室御物该有的矜持——或许不该用这个词。哪怕不介意弄脏自己的衣服,但是会认为种菜是一种傻里傻气的工作,也会因为施肥太臭而发出拒绝的声音,有些惊吓是连鹤先生都无法轻易接受的。
也因为没有刀派的兄弟,一生的旅程太过漫长漂浮,导致鹤丸国永最后停留在的伊达家,反而会给他更为深刻的印象。
烛台切光忠正是伊达家的刀剑,所以也更容易和鹤丸国永亲近。
啊啊……是这样的,在本丸变糟糕之前,鹤先生的到来,为他们带来了无数的欢笑。肆意和自由向来覆盖着鹤丸国永外表上高洁淡漠的神性,让人看到他时,下意识就会显露出轻松的笑容。
哪怕是沦落至此,哪怕自身早已经堕丨落,甚至于那熟悉的身影也染上了污浊。可是当对上那双依旧如初的金色眼睛时,烛台切光忠心中的第一反应却是——太好了,您还如过往一般活泼自由。
不论这位偶然相遇的鹤先生到底想做什么,只要自己能做到,烛台切光忠都很乐意配合。
哪怕这里并不适合对方停留,可是当对方显露出些微恳求的目光,其实烛台切光忠就无法拒绝了。
毕竟是鹤先生啊。
不论自身如何,当友人——哪怕是并不熟悉、并不属于他的旧友还好好的,那就仿佛是一种慰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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