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觅风进门,见付灵瑶正给自己敷上厚厚一层药膏,他避开视线,背对她等待。
过了一会儿,付灵瑶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久等了。”
“无妨。”他回身观察付灵瑶气色,“看来休憩得还算可以。”
“托医师的福,他昨晚给我喝的药,应该加入了安神的成分,我足足睡了六个时辰才醒。”
沐觅风点头,心说医师干得不错。
“沐公子,明日便是第四日了,还请你告诉我,最后一件事是什么?”
“好吧。”沐觅风示意两人坐下,待坐定后,他说,“最后一个条件,你借一半天帝血脉之力给我。”
“哎?”付灵瑶眨眼,“这东西还能借的吗?”
“可以,只要双方均有天帝血脉,我用法术将力量浓缩于你气血之中,再行传送之术即可。”
她理解了一下,感觉像给他输血。
她好奇地问:“能告诉我为什么要我的力量吗?要是不愿意说,不说也行。”
见她居然不先担忧对自己身体损伤,先八卦原因,沐觅风不禁想笑:“明年是我担任城主的第一年,自然要配上一场盛大的春日祭,万一还需要再放点血,以我现在的体质,估计不太够。”
“明白了。”付灵瑶回顾了下沐觅风献祭生命以后的虚弱样,“要是分你一半,我会变成什么样子?影不影响骑马?”
“大概需要卧床一月恢复体力,一年以后血脉之力才会回复正常。所以不如别走,在我这歇着,等三月后观礼完我的继任典礼再回。”
“这怎么可以?”付灵瑶正色,“我必须明日跟队伍一起走。阿兄还在等着我。”
“你一个人能起什么作用?带兵之事骑兵营自会处理。”
“哎呀,你怎么会不懂呢。”她的手在半空中挥舞,试图帮自己组织语言,“金坡是我的城。身为金坡之主,就要与城池和子民共存亡。要是连我都躲得远远的不回去,他们又有何信心和理由坚持守下去。”
她拉住沐觅风的袖子:“如果玉城被围,你去别城求援,拉到了救援,肯定也要回去的,对不对?你一定能理解我。”
沐觅风凝视付灵瑶的脸,忽然想起了自己的母亲。
她离开自己太早了,只留给自己几个隐约的片段。在某个片段里,她也在坚定地表达类似的意思,玉城建立在一片荒芜之地,所有的百姓都是出于对她的信任,以及对新生活的向往才背井离乡移居于此。她一定要为玉城负责,不能辜负。
她最后也确实为了玉城,献出了自己。
沐觅风忽然有种不详的预感,付灵瑶肉眼可见会陷入无尽征途之中,就算有保命能力,以她的个性,也不会先顾自己逃命,肯定哪里有危险往哪里冲,刀箭无眼,万一她……
付灵瑶等半天没听到沐觅风回复,又往下拽了拽他袖子。
沐觅风回神:“既然如此,我让医师准备些强效大补之物,给你吊着气。”
“谢谢谢谢,太谢谢了。”付灵瑶开心地摇晃,“算算看,明日队伍出发前还有时间,要不然你再提个什么要求,多派点人手给我?”
“能给的都给你了,地主家也没有存粮了。”沐觅风声音似乎蕴含一丝可怜,“孔司马跟骑兵营没配合过,我把李柳借给你领兵,够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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