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澜这个名字,是她在一个酒醉的夜晚给我取的,那时我不过九岁,那晚是她收养我之后,第一次算得上温柔地与我说话。
那日之前,她曾出过一次远门,我第一次见她如此欢喜,她穿上海棠红的裙子,就像天青山上久违的朝霞一般灼人眼球。
我以为她再也不会回到这个冰冷的地方。
可她回来了,海棠红的裙子浸满了血污泥垢,她死死地抱住一个坛子,眼眶红肿,声音沙哑到哭不出声。
那晚,她将我带到房顶,她喝了很多酒,哑着喉咙说了很多话。
关于她的故事,我也记不清了,大抵是个缠绵悱恻的开头,最终悲剧收场。
她说,她姓蔺,养了我这么多年,也算得是亲人。
她说她第一眼看见我,便知道,我命中有一情劫,在劫难逃,算是与她同病相怜,她才会起了心思收养我。
她那晚说了很多,只是到现在已经过去太久了,天青山都已经化为沧海,我几乎已经忘却她说了什么,只隐约记得她说,她已深陷其中,希望我不要步她的后尘。
她说,给我取名蔺澜。
即使在劫难逃,也要力挽狂澜。
我当时并不理解她的意思,也读不懂她那时的心如死灰,只能肤浅地看到他眼中的泪珠落了一夜。
第二日我醒来的时候,是躺在屋里的床上,天青山朝日东升,天色澄碧,暖意融融。
我打开了她的房门。
她穿上了大红的嫁衣,描上了精致的妆容,唇畔的笑意温柔缱绻,抱着那只坛子,冰冷地躺在床上。
我的心中第一次有些难过,也为她不值,到底是怎样的神情才能让她虽死犹欢。
我不懂她为何要笑。
直到后来,我在那深渊底下,不眠不休,寻了整整三个月,找遍了每一个角落,却连重宁的一根枯骨都寻不到。
我才开始羡慕,她是有多幸运。
虽生不能同衾,死却能同穴。
我将她和那个坛子葬在了一起。
她去世之后,阳光仿佛一下子照进了天青山,积雪迅速消融,霎时间春暖花开,四季分明,天空澄澈如洗。
我离开了天青山,真真正正进入了人世间,从九岁到十七岁,我辗转飘零。
直到后来,我被带到了合欢宫。
他们说,我是天生的鼎炉体质,要将我献给少宫主做结丹之礼。
于是,我见到了重宁。
哪怕过了四千八百年,哪怕我的记忆不断衰退,我都会永远记得关于他的一切。
那天是他的结丹大典,我记得很清楚,他站在台上,就那样冲我一笑,我便觉得世界都明朗了。
他穿着白衣,外头罩着一件轻盈的红纱,眉目流转之间,似乎能摄人心魄。
他含着笑意看着我,说:“我很喜欢这鼎炉。”
对,他说的是,鼎炉。
这甚至算得是一种蔑称,但我心中竟生出了一丝隐秘的欣喜。
那之后的几天,日子好得像是偷来的。
患得患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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