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城的冬天总是来的格外晚,那一年却很反常,十一月便飘了一场雪。
夜晚的窗玻璃外,路边灯下,薄雪闪着细碎的光。
她望着初雪出神,背后多出一个人的心跳。
“不困?”往常清冽的嗓音此刻蕴着浓重缱绻的爱意。
她转身,双手搭上他的肩膀,迫使他弯下腰,郑而重之地印上一吻。
“生日快乐,陆时屿。”
她又吻了一次。
“你28岁,我还是爱你。”
他低笑:“这么晚不睡就是为了这个?”
“这很重要的好吗。”小姑娘佯装生气,勾住他的领口,霸道地宣誓主权,“以后每一年的生日,我都要做第一个对你说生日快乐的那个。”
“别人也有?”
“你的特权。”
脑海中画面逐帧放映,那个初雪的夜晚分明在三年后,却仿佛已经成了回忆的一部分。
那一年许下的承诺,再也没有兑现的机会。
许知安心口蓦地一钝,像是被一把钝刀划开一道口子,粗粝的刀背在伤口上反复碾磨。
她闭上眼,抬手摁在胸口上,压下酸涩难捱的情绪。
抬眼看到河对岸的一幢幢房子,那一晚的种种历历在目。
许知安垂眸看向河面的倒影,身旁的人除了那句谢谢,再没有说过一句话。
她侧头瞄了一眼,发现他在看她。
在陆时屿跟前,许知安的脑子永远跟不上嘴。
“昕昕和我提过。”她解释。
当事人还没说什么,她这么着急忙慌的解释,平白多了几分心虚。
“她从小到大都是这样的性子,一旦信任谁,什么都说。”陆时屿说。
许知安快速点了几下头表示赞同。
陆时屿上身前倾,手撑着长凳借力起身,靠近许知安的那只手摊开递到她面前。
“我送你回去。”
许知安从长椅上起来,抓了颗剥好的栗子放进他手心:“走吧。”
陆时屿拇指和食指捏住栗子,轻笑:“这算是礼物么?”
“你喜欢就算。”许知安走出两步,转身问,“话说你想要什么礼物,我送你啊。”
她在心里快速盘算了一下自己现有的存款,不那么离谱的礼物也不是不能买。
“不用。”陆时屿捏住她衣服上的帽子,盖在她脑袋上,“已经收到了,我很喜欢。”
帽子有些大,挡住了许知安的视线,她看不到他的神色,耳朵灵敏地听出他声音中的欢愉。
回程路上,许知安没有一丝困意,睁着眼目视前方。
这段路似乎格外漫长,让人忍不住想说点什么来打破沉闷的氛围。
许知安撑着额头,看着车窗上的倒影说:“那天晚上……”
“想问我为什么亲你?”陆时屿接上下半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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