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时屿摇头:“不清楚。”
这样的回答在预料之中,许知安并不意外。
但陆时屿又补了一句:“不过我可以确定,这不是梦。”
最初他意识到自己回到四年前时,第一反应是这肯定是他构建出的一场梦。
他在办公室里正和陈昔说着话,有一瞬间的怔愣,记忆铺天盖地地涌进来,几乎让他丧失思考能力。
他靠残存的理智交代完陈昔,自己驱车赶往许知安的学校。
近半个小时的车程,陆时屿逐渐冷静下来,考虑的东西也多了起来。
许知安见到他会是什么反应?她记不记得?万一他一个人脱轨造成无法预估的后果该怎么办?
他在路边停下车,抬眼就看到坐在候尔咖啡屋的高脚酒吧桌前发呆的许知安。
那天下午的温度比记忆中初见时的温度要高一些,他反应过来时,人已经站在了店里。
身后的风铃声清脆,他的小姑娘迎着光朝他看了过来。
“所以你就凭那一眼就认定这不是梦?”许知安不可思议地问。
眼前这个完事讲究实际的人偏偏凭着这么一个不切实际的眼神就断定了事实,她有些理解不了。
陆时屿倒是很无所谓:“嗯,是梦也认了。”
许知安牙齿咬着指尖,表情有些复杂。
陆时屿捏住她的手腕将她的手从嘴里拿开:“脏。”
许知安讪笑两声,自觉抽了张纸巾擦手。
像这种不经意间的小习惯曾经被眼前的人花时间纠正过,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又出现了。
大概是因为她记忆有问题,做这些无意识的小动作时才会有种踏实的感觉,许知安心想。
“那你知道梁立为什么要杀我吗?你见过的,之前和我一起参加比赛的,戴眼镜,看起来斯斯文文的那个。”许知安神情认真地对陆时屿说。
陆时屿有几分钟没说话,脸色不太好看。
许知安知道他想起了她血淋淋倒在路边的场景。
良久,陆时屿摇头:“不清楚,查过他,看不出有什么动机。”
“你不清楚?”他又问。
“我要是知道早就动手了,哪儿能留他到现在,留着给自己找不痛快么。”许知安有些头疼,嘴里咕咕哝哝,“总不能真是因为情杀吧。”
陆时屿听清了。
他问:“他喜欢你?”
“不。”许知安脱口而出,挠了挠头补充,“现在不,以后说不准,反正挺莫名其妙的。”
“那你呢?”他说完,眸光沉静地看着她,隐隐带着一丝期待。
许知安知道他在期待什么,不自在地咳了一声,假装喝可乐移开视线。
“那什么,我消化消化。”她迅速瞄了一眼陆时屿,“你懂我意思吧?”
她暂时没办法把自己和许知安看作是同一个人,现在回答他在田径场上问题,无论是与否,她都觉得别扭。
“猜到了。”陆时屿说完停顿片刻,缓声道,“所以现在的许知安喜欢我吗?”
许知安被可乐呛的猛咳几声,捂着嘴弯腰缓了好一会儿。
她顺手将剩下的可乐放在茶几上,捞起陆时屿离她最近的一只手,将一直搁在掌心的易拉环套在他筋骨修长的无名指上,堪堪卡在第一个指节前。
“挺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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