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锦瑶从皇宫往西北一路飞去,目之所及皆无异样。
天色愈发昏黑。小密探和老文眼睛眨都不敢眨,目光一点一点掠过城郭。忽听后面有人嚷嚷着,“裴神机使,裴神机使。”
裴锦瑶扭转头,循声望去,“是小梅子。”将薄毯调转方向,迎着梅若甫飞了过去。
梅若甫不等裴锦瑶飞到近前,大声喊道:“裴神机使,你家里出事了!您快回去看看吧。”
什么?家里出事了?
裴锦瑶想都不想,架着薄毯飞向裴府。
梅若甫追上她,“小的们收到云道长的信儿,就分成两拨在城上搜寻。但却一无所获,好巧不巧,小的们途经裴府的时候发现有人硬闯进裴府,意图不轨……”
裴锦瑶截住梅若甫的话头,急急追问,“祖母和我爹我娘有没有事?”
“没事,都没事。”梅若甫露出一丝笑容,“多亏老夫人他们床头上贴的符纸挡了一劫。不过,他们多多少少还是受了惊吓。这也难怪,一般人没见识过嘛。怎么会不害怕。”
裴锦瑶悬着的心放下,“没事就好。”
老文和小密探对视一眼,紧绷的唇角顿时松开。
裴锦瑶不免有些担心她唯一的妖精,“小耗子呢?它没事吧?”
“它呀……”梅若甫失神的当儿脚下薄毯微微倾斜,差点跟裴锦瑶的撞上,“它也受惊了。”
老文一点也不觉得奇怪,“小耗子胆小。”
“耗子能有多大胆儿。”小密探伸出小拇指比了比,“满打满算也就指甲盖儿这么大。”
梅若甫呑了呑口水,“也不能怪它。出事的时候,小耗子以为有人想偷裴神机使的宝贝,一马当先冲到裴神机使屋里。结果……”
“结果怎么样啊?!”裴锦瑶刚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小耗子缺了耳朵还是少了鼻子?”
“您放心,脸上的小零碎一样没少。就是吧……它冲进屋里的时候,猫儿扑进它怀里不撒爪。抱住之后,闻见小耗子身上的耗子味儿,那只猫狠狠咬了它两大口。整个裴府数它伤的最重。”现在想起山鼠精那张惶惶不安,布满泪痕的脸,梅若甫还是有点哭笑不得的感觉。
“小耗子是个好的。”老文感慨万分,“小耗子知道裴神机使最疼小贵子,所以宁可自己疼也没甩开小贵子。”
梅若甫低声嘀咕,“那是因为咬的太紧,甩开的话肯定生生撕下一块肉。”
小密探睨他一眼,“都是小字辈儿的,您这又是何必呢?”
小字辈儿?小耗子,小贵子,小梅子……
梅若甫唇角抿成一字。合着他现在跟猫儿平辈?!
……
裴锦瑶架着薄毯直接停在松鹤院,急匆匆进了屋。裴府的主子们都在正堂坐着。见她回来,裴老夫人眼泪差点掉下来,“瑶瑶,你可回来了!”两手伸开,声音哽咽却又带点撒娇,“要不是你的符……祖母怕是见不到你了。”
裴锦瑶快步走过去,一把握住裴老夫人的手,“祖母,您受惊了。”转身看去,裴庭文裴庭武还算镇定,韦氏眼睛红红的,眼皮也是肿的。
裴锦婉低声啜泣,眼泪好似断线珠子似的往下掉。她像是一只弱小无助的雏鸟,紧紧依偎在韦氏身侧。
裴瑥裴瑫面色稍显苍白,身体紧绷,显然是在努力压制着自己的恐惧。
裴老夫人握着裴锦瑶的手,上上下下打量一番,关切问道:“你没伤着吧?”
“没有。”裴锦瑶轻拍裴老夫人手背,“刚才东华门出了点事,我去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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