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昭昭想起先前鼠鼠给她讲过祝蕴咒的由来。
她看向陆叙白,带着几分不确定:“前辈莫非就是三百年前创下祝蕴咒的那位修士?”
陆叙白微微颔首。
当初陆叙白耗尽半生修为创下祝蕴咒,全是为了他的师父。
他想以自身为筏,替祝蕴承下所有修炼反噬和天劫之伤,只为圆她一心飞升的执念。
这份近乎献祭的情意,在视大道为尊的修仙界,成为无数人鄙夷的笑谈。
也有人暗地里为他惋惜,觉得这份真心错付得荒唐。
当年,陆叙白为了祝蕴,亲手放弃了触手可及的飞升机缘。
而祝蕴,似乎从未在意过弟子陆叙白。
他们说,祝蕴只不过是利用弟子的这份情意,借着祝蕴咒的庇护,修炼一日千里,最后冲破天道桎梏,顺利飞升。
沈昭昭想起这个传闻,话到嘴边又顿了顿:“可是三百年前,您不是已经……”去世了吗?
鼠鼠分明说过,那位创造祝蕴咒的修士天资卓越,却在八十岁那年寿元耗尽而死。
而眼前的的陆叙白,眉目清俊,瞧着不过三十岁模样。
陆叙白望着祝蕴,唇边的笑意柔和:“是我的妻子,她飞升之后,以永坠凡尘为代价,与天道做了交易,让我重生。”
沈昭昭沉默下来。
天道愿意让陆叙白重生,却只想置褚郁于死地。
祝蕴缓缓道:“当初我飞升时,在天道裂隙中看清了祝蕴咒的因果。后来感知到褚郁那孩子的残魂飘落到这处,便一直以仙力蕴养着,只为等你来。”
陆叙白取出一枚莹白的玉瓶,轻轻倒出一缕泛着微光的残魂,递到沈昭昭面前。
“多谢二位前辈。”沈昭昭连忙接过,小心翼翼将残魂引入玉魂盏中,玉魂盏渐渐发出更强的灵光。
她心头微定,却又很快沉了下去。
如今褚郁的魂魄,就只差一魂一魄了。
玉魂盏从始至终只指引了两魂六魄的方向,而且寻到的这些魂魄与剩下的一魂一魄之间并没有出现感应。
“小姑娘,你是否一直找不到褚郁剩下的一魂一魄?”祝蕴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轻声开口问道。
沈昭昭点头。
祝蕴声音带着几分缥缈:“那是因为,他的一魂一魄并不在这个世界。”
沈昭昭不明所以,有些茫然:“什么意思?”
她从未想过这种可能,如果缺少这一魂一魄,褚郁便无法复活。
祝蕴缓缓道:“因果循环,环环相扣,既是因,亦是果。小姑娘,你可曾想过,我们如今所在的这个世界,或许本就是另一个世界衍生出来的果。从一开始,因果已经形成闭环了。”
这话太过玄奥,沈昭昭听得懵懵懂懂。
祝蕴道:“褚郁的魂魄终将在另一个世界重聚,这是这个世界出现的因,也是果,你可愿循着因果轨迹走一遭,了解这一切的始末?”
在祝蕴仙力的帮助下,周身的光影晃动,她穿透时空壁垒,来到了一处院子。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指尖泛着半透明的微光,在这个世界里,她是虚体状态。
她打量起四周。
是一个很大的庭院,角落布下了聚魂阵,而庭院中央,一位红衣女子背对着她坐在石凳上。
她的墨发如瀑般披散在肩头,中间编着小辫,发间缀着的银铃随着微风轻轻晃动,发出细碎悦耳的声响。
与此同时,阵眼中央的铜铃也无风自动,清脆的铃声瞬间传遍整个院子。
女子听到声音,猛地回头,眼中迸发出惊喜的亮光。
沈昭昭看清了她的长相,同时也发现她已经隆起的孕肚。
是褚郁的母亲,丝音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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