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白月色打在一旁的梧桐树上,一阵嘈杂声后便是扭打在一块的声音。
随后就是面摊老头的劝架,再晚一些,还能听到一边收拾一边叹气的声音。
林颂儿突然起身,林海儿抓住她:“大半夜你去哪?”
“我饿了。”
林海儿拉着:“小祖宗,你该不会又想下去多管闲事吧?”
“我就买一碗面。”林颂儿摸了摸鼻尖。
林海儿松开手:“我陪你去。”
“等会银子可不能给多了哦。”
“没关系,我有的是银子,这些银子对我来说无趣得很。
但对他们来说是救命的银子,或许家里正等着他买米回去呢。”
林颂儿看着蹲在地上将撒在地上的面条夹起来就觉得心酸。
京城是天子脚下,繁华富庶之地,再不济的也是能填饱肚子。
而这面摊老头夹起来的面条,估计就是他自己和家人都不舍得吃,拿出来做买卖的了吧。
林海儿与林颂儿一同到了面瘫前,跟在后面的老金掌柜手里握着一两银子。
林颂儿蹲了下来:“别捡了,给我下一碗面啊。”
林颂儿将银子塞进面摊老头的手心里。
那布满老茧的手皲裂了一大口子,口子旁全是厚茧子。
“客……客官,我没碎银可找的……况且只有面了。”
林颂儿看着那双拘谨的眼神,清澈见底又像经历了苦难露出的怯场。
满是褶皱的脸,花白凌乱的头发,衣裳缝缝补补,但却干净。
“没关系,素的行。”林颂儿道。
林海儿将凳子捡起来,又扶起桌子:
“没碎银就来两碗吧,不用找了。”
林海儿托腮,眼睛水灵水灵的,语气活泼打破沉闷的气氛。
老头含泪点头,赶紧擦干净眼泪,手洗了一下擦在围裙里。
“客官等一下,我这就煮。”
老金回身进了客栈,房里的妻子还没入睡,女儿睡得正熟。
“你明儿不用带着小小逃了,这回遇到的是个好人。”
妻子叹了一口气:“北陵苦寒。”
“再苦寒,那也是有一条活路。
眼下世道越来越乱,也许这也是我们的造化。”
林颂儿吃了一碗素面,无盐无油,但也全吃完了。
等老头收摊后,林颂儿就入睡了。
次日早上就开始赶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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