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只是简单地清理了一下地上的垃圾,然后便离开了。
只有一缕微弱的风,穿过铁窗,将墙上的尘灰吹向了远方,吹向了碑林深处。
命运的线索,仍在传递,只是,谁也不知道,它最终会指向何方。
与此同时,楚家老祖宗正站在顾天房间外,听着里面的动静,捋着胡须,若有所思。
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顾天疯癫的样子,实在是太逼真了,逼真到让他开始怀疑,这会不会是他的伪装?
为了进一步试探顾天,他决定再下一剂猛药。
深夜,他命人假扮成姜灵的残魂,在顾天房间外低声细语。
“顾天……顾天……你还记得我吗?我是姜灵啊……”
“你……你为什么不救我?我好痛苦……好冷啊……”
那声音凄厉而哀怨,仿佛来自地狱的呼唤,让人毛骨悚然。
房间内,顾天蜷缩在墙角,双手死死地捂住耳朵,身体剧烈地颤抖着。
“滚!滚!滚!你别过来!我求求你,别过来!她已经死了!她早就死了!你们不要再来烦我了!”
他嘶声力竭地吼叫着,声音凄厉而绝望,仿佛一只受伤的野兽,在发出最后的悲鸣。
楚家老祖宗站在门外,听着顾天的嘶吼,暗暗叹了口气。
看来,这小子是真的疯了。
他摇了摇头,转身离去。
殊不知,就在顾天吼叫的瞬间,他心脉中的“斩情刀”,已经完成了最后一转。
刀锋朝内,刀柄藏情,刀意却已锁定黑龙命门。
表面上,他疯狂、绝望,仿佛已经彻底放弃了抵抗。
但实际上,他却在暗中积蓄力量,等待着给予黑龙致命一击的机会。
黑龙犹在识海中得意洋洋,庆祝着自己的胜利,全然不知,死亡的阴影,已经悄然降临。
当夜,顾天独坐归寂台废墟,左手缓缓抚过空洞的眼眶,指尖似乎还能感受到曾经的温热,如今只剩一片冰凉。
右手三指缠着染血的布条,隐隐作痛,仿佛在提醒着他所做的一切。
他忽然抬头,虽然双目已盲,却像能“看”到心脉深处——那里,楚雨彤神魂的最后一丝星芒,正被如同附骨之疽般的黑气紧紧缠绕,如同风中残烛,摇摇欲灭。
他低声呢喃:“雨彤,若我救你,便是害你,将你推入更深的深渊;若我不救……便是骗它,骗我自己。”
话音刚落,心口处的龙血骤然沸腾,如同岩浆般灼热,却又在瞬间凝固,冰冷刺骨,如同坠入万年冰窖。
这冰火两重天的剧烈变化,几乎要将他撕裂。
识海中,黑龙发出低沉的笑声,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你赢了,顾天,你赢了这场豪赌。”
而顾天,嘴角缓缓扬起一抹冰冷的弧度——那是属于斩龙者的,嗜血的笑意,仿佛来自九幽地狱的寒风,令人不寒而栗。
风起,刀已转,只待一瞬,便可将这虚伪的平静彻底撕碎。
“呵,”顾天轻笑一声,如同冰刃划过夜空,“你高兴得太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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