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市教育局的会议室里,空气像被冻住的冰块。
局长赵卫东双手交握在桌前,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副局长林文斌则频频抬头看向窗外,眼神里满是焦灼。
墙上的时钟滴答作响,每一声都像敲在两人心上,自接到省教育厅的电话,得知周志高要亲自过来,他们已经在这儿等了半个多小时。
“赵局,您说周部长会不会连咱们一起问责啊?”林文斌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南市理工学院的军训乱象,咱们之前也接到过举报,可没当回事,这要是被周部长查出来……”
赵卫东深吸一口气,却压不住心头的慌乱:“慌什么?先等周部长来了再说。”
“王启明那帮人在学校里作威作福惯了,连巡察组的周志高都敢惹,是他们自己找死。”
“咱们只要态度端正,把该说的都说清楚,应该能过关。”
话虽这么说,他的目光却始终紧锁着会议室的门。
终于,走廊里传来脚步声。
周志高和老郑刚出现在门口,赵卫东和林文斌就像触电般站起身,脸上堆起恭敬的笑容:“周部长,您可算来了,快请坐,我这就让人给您倒茶。”
“不必了。”周志高摆了摆手,径直走到主位坐下,将一份《南市理工学院军训问题记录》扔在桌上,封面的“紧急”二字格外刺眼,“我今天来,不是来喝茶的,是来问你们,南市理工学院将军训改成和服表演,你们作为教育局,事先知道吗?”
赵卫东的额头瞬间渗出冷汗,他赶紧拿起记录,翻了两页,语气里满是愧疚:“周部长,是我们监管不到位。”
“之前确实接到过学生家长的举报,说学校军训内容不正规,可我们只让学校提交了一份整改报告,没去实地核查,没想到……”
“没想到他们不仅没整改,反而变本加厉,让学生穿和服表演,还敢威胁要开除我亲朋的子女?”周志高的声音陡然提高,眼神里的怒火几乎要溢出来,“赵局长,你告诉我,你们这个教育局是干什么的?”
“是为学校保驾护航,还是为老百姓监督学校?”
林文斌赶紧上前,试图缓和气氛:“周部长,这都是我们的错。我们不该轻信学校的整改报告,更不该放松监管。”
“您放心,我们现在就去南市理工学院,让王启明他们立刻停止表演,严肃整改。”
“整改?”周志高冷笑一声,指着记录里的内容,“王启明和刘峰不仅践踏民族尊严,还区别对待学生,家庭条件好的学生,军训可以请假,还能优先选宿舍。”
“家庭条件差的学生,不仅要加训,还被安排在最差的宿舍,这些情况,你们知道吗?”
赵卫东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他当然知道这些事,王启明每年都会以“赞助费”的名义给他送钱,他也就对学校的乱象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现在,他哪敢承认?
“周部长,这些情况我们真不知道,王启明他们隐藏得太好了,我们这就成立专项调查组,彻查这些问题。”
“不用你们成立调查组。”周志高掏出手机,拨通了省教育厅厅长的电话,“赵厅长,南市教育局对南市理工学院的乱象监管失职,甚至可能存在利益勾结。”
“请你们立刻派工作组下来,接管南市教育局的调查工作,同时对赵卫东、林文斌等人展开问责。”
电话那头的赵厅长毫不犹豫地答应:“周部长,我立刻安排,绝不姑息任何失职渎职行为。”
挂了电话,赵卫东和林文斌彻底瘫在椅子上。
他们知道,自己的乌纱帽保不住了,甚至可能面临更严重的处罚。
“周部长,我们错了,求您再给我们一次机会。”赵卫东的声音里满是绝望,“我们以后一定严格监管,绝不再犯这样的错误。”
“机会?你们给那些被区别对待的学生机会了吗?”周志高的语气里满是嘲讽,“你们拿着国家的俸禄,却不为老百姓办事,反而和校领导勾结,损害学生的利益。”
“这样的干部,留着有什么用?”
就在这时,会议室的门被推开,省教育厅的工作组走了进来。
组长李华亮亮出证件,对赵卫东和林文斌说:“赵局长,林副局长,我们奉命对你们展开问责调查,请跟我们走一趟。”
赵卫东和林文斌没有反抗,只是失魂落魄地跟着工作组走出会议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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