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嬷嬷卑微的低着头,轻声道,“公子莫要误会了,奴容颜有损,出去恐会吓着人,多亏仙长给予奴这份体面的差事,奴才能活到现在。”
她语气平淡豁达,听不出任何异样,可脸上的胆怯和自卑却是怎么也掩盖不住的。
祁若晨顿了顿,脸上神色有些不太自然,心里责怪自己戳到了她的痛处,沉声道,“抱歉。”
夏嬷嬷闻言,反而微微扯起唇角,“公子不必道歉,与公子无关,说起来,奴还要感谢公子。”
在祁若晨疑惑的目光中,夏嬷嬷娓娓道来,脑子里闪过许多过去的记忆,缓缓站了起来,跪在祁若晨面前,给他重重磕了个头,“四十年前,那是个大雪天,公子在一座破庙里歇脚,在里面救了一个即将被冻死的女孩,将身上的狐裘盖在她的身上,还给她喂下丹药,保住了她的命,临走之时还给她几颗灵石。”
祁若晨见状,猛地站了起来,听着夏嬷嬷的话,眉头微微蹙起,似是在思考是不是真有这件事,猛然间恍然想起,自己的确曾在一座破庙里救过一个女孩。
当年那个女孩的脸渐渐与面前夏嬷嬷的脸重合,逐渐变得清晰,他还是一如既往的瘦弱,只是如今的脸上多了岁月的痕迹,眼尾的皱纹,还有那道长长的狰狞的伤疤。
“你就是当年那个女孩?”
夏嬷嬷点了点头,肯定了他的猜想,“是。”
“你……”
祁若晨想问她这些年到底发生了什么,想问她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可张了张嘴,却怎么也问不出口。
女子生存本就艰难,更何况还流落在外,无依无靠,处境便也更加艰难,街头任何一个乞丐都能欺负她们,她们会被排挤,难以寻找食物,难以乞讨到灵石。
更有甚者会被人抓进青楼卖掉,从此在青楼里暗无天日的接客。
祁若晨有些懊恼当初为何要那么快离开,往前走了几步,将夏嬷嬷扶了起来。
“公子,奴受了你们父子太多恩惠,没什么能报答你们的……只能做些洒扫的活,能为你们分担些许,是奴的荣幸。”
祁若晨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他也没做什么,受不得她的大礼,“既是我爹雇你来的,那你也不必自称奴,只需要办好差事即可。”
夏嬷嬷抚开祁若晨的手,后退一步,“不行,这规矩得守。”
“……”
夏嬷嬷往祁若晨碗里夹了块肉,“公子瞧着轻瘦了许多,来尝尝这道梅花肉炖。”
祁若晨没有动筷,不动声色的将手背过身后,“你不止在破庙里见过我吧?”
因为前不久那老人的偷袭,祁若晨现在听到认识他的人,都有些防备,毕竟整个麟……穹湾城,没有人不想弄死他。
“是。”夏嬷嬷也没有藏着掖着,轻轻点了下头,语气平淡道,“奴曾见过公子在城内义诊。当时公子还给了奴两颗丹药,治好了奴身上的病。”
祁若晨讪讪道,“是吗?那还……挺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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