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峰微微点头,没接年轻人的话,而是继续问道:“你是女真人?”
年轻人摇了摇头,轻声回答道:“不是,我是汉人。”
“你在北方生活过?”梁峰追问。
“我出生在沂州,世代皆为马奴。”年轻人说着解开衣服,露出锁骨处的两个铁环。
梁峰沉默了,他深知在这个时代,奴隶是父传子,一世为奴,永无翻身之日。
这一幕让他心中突然间痛了一下,虽然这种现象在这个世界司空见惯,但相比于上一世的教育,眼前的事给他带来的冲击还是不小的。
“你是养马人,为什么会流落到扬州?”梁峰继续询问。
年轻人的眼神中闪过一丝落寞,“家破人亡,没有羁绊。”
梁峰轻声问道:“壮士尊姓大名?”
“徐虎。”徐虎回复的非常平和。
梁峰起身向徐虎抱拳行礼:“我是爱马之人,苦于难得良马,徐壮士可否教我?”
徐虎连忙起身:“不敢当,先生想寻什么样的马?”
梁峰坚定地说道:“战马。”
徐虎一惊,这个信息量确实太大了。
“你帮我递个门槛,我帮你解忧,做个交易如何?”梁峰提议道。
徐虎皱了皱眉头:“这条路光有钱不行,需要硬货,而且黑市也不行,弄个三五匹没意义,多了就露白了。”
“徐壮士可否指点一二?”梁峰虚心请教。
徐虎想了想:“贸易,官方不让交易铁器、战马,但这些年走私者络绎不绝,因为存在大量的利益链和利益群体,越高层走私现象越厉害,数目大的你不敢想象。
如果不是官商,路面的台阶您是上不去的,只能另辟蹊径,走海贸。”
“海贸需要什么条件?”梁峰急切地问道。
“先生怎么帮我排忧?”徐虎反问道。
“剔牙者掰之。”梁峰简洁地回答。
“我的事有点扎手。”徐虎犹豫了一下。
“说说看。”梁峰鼓励道。
“我的货就是被一伙贼人伏击了,我因为临时有事,逃过一劫。”徐虎缓缓说道。
“你的货是指战马,你卖的这种马吗?”梁峰确认道。
“是的。”徐虎直言不讳。
“有多少?”梁峰一下就来了精神。
徐虎伸出一根手指:“1000匹。”
梁峰眼睛一亮,心中涌起一股兴奋,追问道:“在哪被劫走的?”
徐虎轻声说道:“淮南东路,就是扬州东边靠海的一个地方叫普陀山。
我们每次从飞灵渡做海船偷过来,马都放那里了,可能被盯上了。
现在有很多土匪在那里,具体多少我不清楚,货被吞了,我肯定是回不去了,一点点摸到扬州想碰碰运气。”
“你是想抢回来?还是想报仇?”梁峰问道。
“遇到先生前,我想用马换贼首首级,但现在我不想了。”徐虎回答道。
梁峰笑了笑:“加码了?”
徐虎连忙摆摆手:“不不不,先生您误会了,我有一想法,不知道您想不想听一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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