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纪辞年再次醒来的时候,温棠已经不见了踪影,面前手术台上的残骸已经被收走。
但也仅仅是收走了残骸,台面上地上的血液并未收拾,血腥味浓重的得让人难以呼吸。
他低下头,胸口的伤口已经被包扎起来,没再流血,带血的衬衫胡乱的挂在身上,显示出了来帮他包扎的人有多不耐烦。
入目的一片红色让纪辞年一时间难以分清空气中的血腥味到底来自于他自己还是那些遗留的血迹。
房间内是死一般的寂静,似乎窗外也没有任何的声音。
纪辞年的大脑仍然有些混乱不清,他痛苦地喘息了一下,呼吸牵动着胸前的伤口,神经传来阵阵疼痛,让他的呼吸变得轻浅。
双手仍然被死死地捆绑着,让纪辞年毫无挣脱的余地。
他并不清楚为什么她没有直接杀死他,反而还要给他包扎。
她想让他活下来吗?
或许是吧。
纪辞年想到在昏迷之前听到的那短暂的笑声,自嘲地笑了一下。
更多的原因是让她觉得有趣了吧。
一个将要被杀死的人,竟然不知天高地厚地向杀人犯表白。
她一定也觉得他好笑吧。
他也觉得。
她的一切与他二十多年人生背道而驰。
他不该喜欢上这样的人,他怎么能……怎么能喜欢上一个杀人犯呢。
或许这并非是个错误,他在还未知道她是杀人犯之前就已经喜欢上她了。
现实总是这般。
可如今这一切都没有任何意义,他只能在这样安静而又充斥着血腥的房间里等待着她。
他是一个囚徒。
却只能等待着那个将他囚禁的人。
但她却缺席。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他从未感受过时间是这般漫长,漫长到让他认为她早已将他忘记。
房屋隔绝了天日,极致的安静让他难以忍受,只有偶尔的鸟鸣声能给予他慰籍。
这里并没有任何食物,亦没有水。即使有,他被紧紧束缚的双手也无法支撑他的活动。
胃部因为长时间的饥饿而疼痛,喉管极度干燥,他恍若处于干涸的沙漠中的旅人,将要溺亡于无边的黄沙之中。
但这又提醒他时间或许并未过太久,或许只是几天,至少他还活着。
纪辞年撑着最后的力气,挪动着身体靠到了窗边,让他在这禁闭的房间内,还能看到太阳。
但身体已经慢慢到了极限。
从他到这个地方开始,身体就开始一天比一天虚弱,身体的任何一个关节的活动都需要巨大的体力,连抬起眼睑都变得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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