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惠岸的浑铁棍“咚”地砸在通界灵音宝器上,震得器面泛起水波纹。
画面里,寒豷的骨刀正抵住孩童咽喉,那孩子腰间的玉佩晃得他眼眶发疼——三年前这孩子在忘川转世时,他亲手为其系过孟婆汤的碗绳。
“暂停画面。”惠岸的声音里有压抑的火气。
夜影挑眉,幽影灵戒在宝器上划出蓝光弧线,画面定格在孩童颤抖的指尖。
阿璃凑近细看,灵心玉柔光突然不稳:“这孩子......是乙巳年忘川第叁佰柒拾号魂魄,本该转世为农户之子。”
“现在成了人牲。”惠岸运转“无情咒”时,袖口露出的皮肤爬满金光纹路,那是佛法与怒意的博弈。
夜影盯着寒豷在祭台上的阴鸷表情,突然冷笑:“他在等少康来救,好把夏朝军队引入血阵。”
阿璃的灵心玉碎成两半时,正好听见宝器里传来骨骼断裂声。
寒豷将斟灌氏首领钉上石柱的瞬间,惠岸的“无情咒”金光穿透画面,在那首领眉心点出保命符:“轩宇,坐标发给少康了吗?”
“发了。”轩宇的吴钩双剑在身后轻颤,“但少康可能不会按兵不动。”
惠岸当然知道——器中画面里,少康正捏碎密报,夏后剑把在掌心压出红痕。
那孩子的玉佩碎片,少康也有一块,系在母亲留下的襁褓里。
“直播吧。”惠岸突然说。
阿璃抬头,看见他眼底的决意:“惠岸判官,上次直播血魔已经引发过混乱......”
“上次是为了审判寒浞,这次是为了唤醒众生。”惠岸的指尖按在宝器核心,“你以为寒豷的刀只砍在夏朝子民身上?
不,他在砍所有人心底的善。”
夜影突然笑了,幽影灵戒映出他瞳孔里的寒芒:“要播就播得彻底些。把祭台下方的炸药引子也曝光,让少康看看寒豷的‘天命’里藏着多少诡诈。”
惠岸瞥他一眼——这暗影总算学会用脑子了。
宝器画面突然分裂,主画面是寒豷狰狞的脸,右下角小窗里,夜影用黑暗力量透视出祭台下方的黑色炸药。
阿璃看懂了:“你想让少康借直播破局?”
“不是我,是众生。”惠岸的金光注入器中,“当真相摆在眼前,选择就不再困难。”
(2)
人间,少康军帐里。
伯靡的竹简刚落在案上,少康的夏后剑便“嗡”地出鞘半寸。
他盯着竹简上“人牲”二字,指甲深深掐进剑柄——那是他昨夜在通界灵音里见过的场景,寒豷的骨刀在平民胸口划出的血线,和母亲后缗咽气时的伤口一样狰狞。
“三日?”伯靡的声音像被砂纸磨过,“寒豷的祭台每天要吞三百人,等会盟......”
“等不得。”少康打断他,剑身映出他眼底跳动的火。
三年前他从狗洞爬出时,也这么怕过——怕寒浇的狼首军旗,怕夜空中的血月,但最怕的是没人记得夏朝曾有过仁政。
帐帘掀起时,汝艾的软鞭“啪”地甩在地上,泥点溅上少康的战靴。
她身后的老者扑通跪地,后颈的“罪民”烙印还在渗血,少康却先注意到他腰间晃动的玉佩碎片——龙首纹,夏朝初年的款式,和他藏在衣领里的半块一模一样。
“公子......”老者的哭声里含着血沫,“他们说天命要拿童男童女祭天......我孙子被剥了衣服扔进血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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