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姑娘一听药材有着落,忙向冯满施礼答谢。冯满趁机多看了姑娘几眼,心底暗暗升出一份爱慕的情绪。他嘴里说道:“姑娘可否给我留下个地址,等这味药一到,我好派店里的伙计给你送去,省得耽误时间。”
那姑娘略一犹豫,和冯满说出了自己家在睦仁坊的位置。
半个月后,从太原府转运来的草药中,正好也有一袋辽东楤木。冯满本想派店里的伙计去送货,但是转念一想,自己却拎着这袋草药,亲自送到了那位姑娘的家里。
姑娘家里只有父母双亲,年龄都在五十以上,家里靠着城外的地租和城里的两处房产租赁过日子,姑娘还有个哥哥,常住在魏州,虽说不算富足日子倒也过得去。
这家人见冯满亲自来送药,格外热情地接待了他,还留他在家吃了一顿便饭。冯满见这个姑娘的眼里似乎也有自己,加上自己年龄不小,却是几兄弟中仅剩的未婚娶之人,因此有了和这家人交好的念头。
等姑娘把他送出来的时候,两人默契地约定了下次见面的时间。
今日冯满正式前来赴约,没想到却遇到了这样的事!
冯满正犯嘀咕自己是不是当时该进院子里看看,偶然间扫视自己的屋内时,却发现自己的一条腰带正放在屋内的窗台之上。
冯满心里更是惊异,因为这条腰带他已经好几日没找到。他出门前窗台上可没有这条腰带。这条失而复得的腰带,让冯满完全陷入了沉思。他盯着腰带默默想了小半刻钟,忙收起腰带,喊来一名伙计问:“我走后,可有人进我的屋里?”
那伙计摇摇头,显出一脸的茫然神色,说道:“东家,我们从不敢进你屋里!你走后,后院就没人进来过。”
冯满看向后院,将后院四面扫视了一遍,却没有找到任何头绪,他挥手遣散伙计,自己再次陷入思索。他不相信那姑娘的死和这条失而复得的腰带没关系,只是自己找不到他们之间的联系。事情太诡异,冯满虽聪明却难以一下判断出到底发生了什么。
正当冯满满腹疑问,不知该如何应对时。
安定进来说道:“东家,出了麻烦,从今日到之后的三日,进出洛阳各城门的货物要开箱开包检查,太原府到洛阳的官道要封闭五日,严查往来人员。”
冯满再次惊出一身冷汗,他忙问:“为什么?”
“官家传话说是昨日从一队入城的商运队伍中,查出弓弩箭矢若干,还有长短兵器十余套。城防营担心有居心不良之人,想在城内制造混乱,所以报请左右金吾卫和禁军统领,要彻查清楚是谁运武器进城。”
冯满一拍额头说道:“坏了!这样一来,我们从太原府转运来的毛皮货物肯定要耽误时间,和那几家签订好的供货时间一旦拖延,我们要赔偿不少钱吧?”
“定金的三倍!”安定刚回答完。冯满脑子里立即算出这可是一大笔钱,至少一千五百贯以上。而且这件事的影响不光在损失钱上,关键是爽约的事一旦传出去,会影响云盛堂在洛阳的声誉。虽说这事的起因在官家的责任,但是没人会听你细细解释事情的过程,对大多数人来说结果远比过程重要。
冯满顾不得再去想刚刚发生的命案和自己失而复得的腰带,随手收起腰带放入怀里,忙随着安定来到店铺正堂。他强压着心里的焦躁不安,先命安定清查库里的存货,发现至多可以应对两家的订单,其余四家的缺口巨大。
“安定,你快去城内其他皮毛铺子,他们手里有多少存货,全买回来,先凑数,实在差得多,再想其他办法。”
安定明白这件事关系重大,应了一声是,忙带着善堂派来的两人出去办事。
冯满又命人叫来在外面帮忙搬运货物的梁安壬说道:“家里出了贼!我屋里的腰带失而复得,这事不对,你得帮我查查。”
梁安壬忙问道:“少东家,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腰带大概四天前不见得,我以为塞在了哪里,不用找,过两天肯定能看到,但是刚刚腰带却诡异地出现在了窗台上,那地方原来根本没有腰带。”说罢,冯满掏出腰带递给梁安壬看。
梁安壬端详着腰带,见上面用黑色的线绣着“云盛堂冯”四个字。
冯满解释道:“这是我娘绣上去的。我从云州来洛阳时,我娘给我做了一套新衣服,腰带是其中的一件。”
梁安壬显然也暂时猜不出什么,将腰带还给冯满后,独自进了后院去查看。
冯满心里还想着那姑娘一家人的事,想派人去看看,又担心惹出其他的事,心里一时忐忑不已。
这时好几天没露面的郭威却进到铺子内,和冯满打着招呼说道:“冯兄,你怎么看着满脸愁容?前几日你可不是这样啊!”
冯满见郭威来,忙招呼他到铺子内间问道:“洛阳城到太原府的官道封闭,洛阳城门关闭,货物运不进来要误事,我能不发愁吗?郭兄,你在禁卫军中可认识金吾卫的人,能不能帮忙疏通一下,云盛堂的商队如果来洛阳,能不能想办法提前放进来?事关重大,郭兄务必要帮忙!”
“急成这样啊?”“冯兄,这事我可不敢打保票。你不知道,洛阳城防营查出一支商队货物中夹带弓弩箭矢进城,据说很可能是某位皇子殿下的手笔,这事可不小,皇帝得报后嗔怒异常,已经命各皇子该回封地的回封地,无封地的回官职驻地,无驻地的回府邸,一个月内不得外出。洛阳等同于戒严五日。这事麻烦。。。。。。我刚换值下来,不敢出外城,只能请同僚帮忙,你容我一日时间,我这就去找门路。”
“行啊。。。。。。拜托郭兄帮忙!”
冯满本想让郭威再去睦仁坊看看那家人的情况,但他犹豫一阵后,却没好意思开口。因为经过这一阵的冷静思索,他似乎找到点头绪,虽然还没有彻底理清,但是直觉告诉他,那家人附近他再也不能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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