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然想着心事,又听云姜道,“大人正在为我寻一个妥帖的人,侍奉我的起居,一时还没有找到合适的。虽有郑姬和曹姬,但到底不如你好。”
她还说,“咱们姊妹是在一起多少年了的,彼此性情什么不知道?小妹,你想不想和姐姐待在一起?咱们不提什么侍不侍奉的事,只要在一起做个伴儿,姐姐就想和你一起做个伴儿!你若愿意,我便去回了大人。”
阿臻轻轻摇头,伸出那一双不成模样的手来,“阿臻,不能侍奉姐姐了。”
云姜轻叹落泪,托起那双手来,人也幽幽叹了一口气,“是啊,小妹啊,你瞧瞧你这双手......你吃了多少苦啊。母亲若知道了,得多伤心啊.......”
也许吧,哪有母亲愿意看见自己的孩子活成这个模样。
这一日的叙话没有多久,赵媪很快就回来了,云姜也就走了。
赵媪嘀嘀咕咕的,说什么,“还说要吃什么大梁菜,费劲巴拉地做好了,人又走了。”
又说什么,“好端端的,怎么就突然来了个云姑娘啊。”
说完还要怅怅叹气,“这云姑娘看起来颇得王父欢心,不知道将来是要做个美人,还是要......”
话没有说下去,便去忙活别的了。
是啊,谢渊寻到了故人之女,会如何安置她呢?
既要寻几个能贴身侍奉的,大抵......大抵是......
阿臻不敢再想下去。
这日才入夜,谢允便来了。
自北伐以来,谢允兄弟终日都跟着谢渊,鞍前马后的,极少过来。
这一回来,不为别的,还是为了用药的事。
谢允就立在帐外禀话,“主君请臻美人进帐侍奉。”
赵媪奇道,“不是还有云姑娘?”
谢允道,“嬷嬷不要多问,主君寒疾犯了,此外,也有话要与美人说。”
赵媪还叨念着,“美人这几日身子不......”
阿臻拦住赵媪,应了谢允,要赵媪赶紧为她沐浴,上妆。
她想,便是这最后几日,也决不能要谢渊看见她痛极丑陋的模样。
才要进帐,看见云姜挑帘出来。
见了她脚步一顿,笑着望她,轻声说道,“大人疼惜我,不愿把我当药。只是......只是累了妹妹了。”
阿臻心如刀刺,但许多尚未落定的事,好似总算分明了。
你瞧,谢渊找到了寻了许久的人,要护她,疼她,怜她都来不及,又怎么忍心把她当作一味解药呢?
阿臻怃然,到底没什么可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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