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途卓玛说去上厕所,不等她回来,线就已经拆完了。
护士离开前叮嘱了一句:“要办出院手续就尽快啊,一会我们就下班了。”
姜仙瑶点头应下,转头就对上兰祯嘉措皱起的眉头。
“伤口才拆线,还需要留院观察,不着急出院。”
他眸光沉沉,似是在担心她的身体。
姜仙瑶的心习惯性地泛起涟漪,又被她强行压下去。
自己住院这么多天,他只顾着卓玛,没有来看过自己一眼。
现在这样的关心,有什么意义呢?
可转瞬,她又想起自己没有立场这样吃醋。
姜仙瑶神情更加落寞,抿了抿唇想开口,就听门外响起卓玛的声音。
“嘉措,该走了,诺布还在家里等着我们呢!”
兰祯嘉措立刻应声,皱眉看着姜仙瑶,直接下了决定。
“好好休息,明天一早我亲自来接你出院。”
姜仙瑶一怔,下意识拒绝:“不用了,我……”
话没说完,兰祯嘉措更加强硬地打断:“等我!”
说完,他就大步离开。
姜仙瑶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口,轻叹了一口气。
兰祯嘉措注定接不到她的,她也……不会再等他了。
第二天一早,她独自办理了出院手续,提着行李赶到集合点,与返乡的知青汇合。
其他知青都在当地人的陪同下三三两两过来,只有她独身一人。
有人注意到她,上前询问:“姜同志,怎么没有人来送你?”
姜仙瑶笑了笑,说:“我没有告诉任何人。”
她害怕离别,也不想面对分离的场面,所以选择一个人悄无声息地走。
冷风凌冽的袭来,吹过她的大衣和颈上洁白的哈达,送来藏区的辽阔。
她回眸,看到了灿烂日光下的冈仁波齐。
阳光透过云雾照亮山脊,向来冰冷凌冽的山散发着淡淡的佛光,神圣又温和。
姜仙瑶第一次知道,冈仁波齐也有这样温柔的时候。
她晃了神,驻足许久,才叹了一口气。
冰霜会消融,春天会到来的,可是她已经等不到了。
车上司机大喊:“上车啦!出发了!”
姜仙瑶提着行李上车落座,转头看向西藏军区驻地的方向,轻声说:“兰祯嘉措,祝你此生得偿所愿,幸福美满。”
说完,她舒展的眉眼间,满是释然和轻松。
随着回乡的车渐渐驶向远方,她也再没有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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