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解?”肖黎问,“何安礼同意你赔钱了?多少?”
夏致面无表情:“五百。”
“五百?”肖黎和范俊异口同声,诧异地互望了一下。
“单位是……”范俊犹犹豫豫,“万,还是元?”
“元。”夏致闭上眼睛。
一旁的两个人一脸不敢置信。
“何安礼为什么这么做?”肖黎思来想去都觉得不可思议,按理说他没得到自己想要的,该变本加厉地作妖才对。“是因为对小棠愧疚吗?”说完他又觉得自己的话很好笑似的,嗤笑了一声:“他那种人,怎么可能会愧疚。”
三个人于是又都沉默下来。
直到天大亮了,屋内还没动静。门外的三人逐渐不安。范俊第一个坐不住了,起身去敲门:“小棠,你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
屋内还是一片寂静。几个人都有些慌乱,冒出了很多不好的念头,范俊正打算破门而入,里头突然传来小棠的声音:“好。”
范俊一喜,急忙推门进去。见小棠还是屈身埋着头,不禁又无比心疼起来。
肖黎坐去小棠身边,微笑着问她:“想吃什么?我让王蒙送来。”
“都好。”小棠勉强对他笑了下。
肖黎点点头,去一旁给王蒙打了电话。
范俊哥回头看了看,夏致并没在身后。他伸头朝门口看去,夏致正在门外探头探脑,不敢进来。
“来都来了,躲着算怎么回事?”范俊哥冲门外说。
小棠好奇地朝门外看,就见夏致磨磨蹭蹭地进了门,表情局促。
小棠不禁有些好笑:“你干嘛呢,怎么还扭捏起来了?”
夏致看她神态自若,心里却轻松不起来。他在她身边坐下,垂着头不敢看她的脸,盯着她手上的伤,眼圈越来越红,到后来懊恼地长叹一声,把脸埋在手掌里。
小棠心里有些难受,咬了咬唇,说:“你别这样,跟你没关系。何安礼是冲我来的,即便没有你的事,他也有办法对付我。”
“小棠,对不起。”夏致还是没办法原谅自己。如果他没走进何安礼的圈套里,如果他一直在她身边,那这些事就多半不会发生。
“都说不怪你了。”小棠用那只完好的手拍拍他肩膀。“这不挺好嘛,我没什么事,你也没什么事。派出所那边最终怎么处理的?”
夏致把对肖黎他们说过的话又对小棠说了一遍。
“五百?”小棠惊讶地瞪大眼睛,“万吗?”
“元。”范俊哥说,不禁对小棠和自己反应一样感到有些好笑。
“元?”小棠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小棠,”肖黎坐到她身边,“何安礼有没有提到夏致的事,会不会是他有别的打算?”
小棠皱眉摇摇头。
肖黎疑惑地自言自语:“那还真是怪了,不像他平日的做派啊……他没有什么反常的举动吗?”
小棠认真回想了一下,突然说:“他救了我……算是救了我吧,不然我可能就死了。不知道这算不算反常……”
三个人倏地瞪大眼睛,满眼惊惧之色。
“死?”范俊哥吼道,“怎么回事?”
小棠咽了口唾沫,说:“我觉得没希望了,想用那个碎玻璃扎自己,第一次在胸口,被他拦住,只戳破一点,他拦的时候手被割伤了。第二次在手腕,他扑过来抢玻璃没成功,只划伤了这里。”她举起受伤的胳膊。
她轻描淡写地说着这些,好像在说不相干的人。这反应落在屋内几个人的眼里,却比她大哭一场更令人难受百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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