钢铁城的迁徙在持续的低频轰鸣与窗外永无止境的冰封景象中,已成背景音。
寒季进入了最酷烈的阶段,窗外是白茫茫的一片,碎雪和冰晶被狂风卷成一片模糊的混沌,温度低得令人窒息。
公共区域的供暖几乎形同虚设,绝大多数居民都死死缩在自己的巢穴里,依靠着寒季前囤积的物资苦苦煎熬。
木香的房间,却在这片死寂的严寒中,维持着一方奇异的绿意与生机。
阳台角落的“试验田”规模又扩大了些,新增了几个用废旧金属罐和塑料箱改造的容器。地薯的藤蔓已经爬上了她用枯枝和纤维绳简单搭设的架子,叶片肥厚;锈斑草长成了一丛丛锐利的翠绿,边缘隐隐透着一丝金属光泽;香香草的花朵开得更加繁茂,清甜中带着一丝奶味的香气几乎成为了房间的主调;紫云蕨又舒展了两片泛着幽紫金属光泽的新叶;夜光苔的星点范围扩大了一倍,在昏暗光线下如同微缩的星河;那几根变异麻纤维的芽尖也抽高了不少,呈现出一种异常坚韧的墨绿色,摸上去竟有些扎手。
每日照料这些植物,观察记录它们细微的生长变化,是木香蛰伏期最重要的功课和最大的乐趣。
她做得极其小心,指间溢出微弱能量,耐心的去和植物沟通,引导,让一切看起来都像是精心培育、运气使然的自然结果。
芽芽精神头十足,两片嫩叶总是好奇地晃动着,感知着周围的一切。
它尤其喜欢木香催生夜光苔的时候,会悄悄探出一丝微弱的意念,试图将那些微小的星点能量勾引过来一点,被发现后又会立刻传递来撒娇讨饶的情绪,让木香哭笑不得。
阅读那本残缺的图鉴和字迹模糊的旧笔记、反复保养打磨武器工具、在有限空间内进行基础的体能训练和灵活性练习,构成了她日常的全部。外界天寒地冻,屋内时光静好,但她内心的警惕从未放松,耳朵时刻留意着门外的动静和那永不停歇的迁徙轰鸣声。
这种宁静时常会被有节奏的敲门声打破。通常是带着“交易”或互助目的的队友。
最先来的往往是疤脸。他每次都会裹着一身冰冷的寒气进门,状态看起来比之前更精悍了些,眼神如同淬过火的钢。
他没有再拿出兽皮或金属,而是陆续带来了一些稀奇古怪的植物材料:一包散发着淡淡松香、形状奇特的褐色松塔(来自某种耐寒变异松);几块颜色深黑、布满孔洞、质地轻脆如炭的朽木(据说是在某个废弃通风井里找到的);一小捆纤维异常坚韧、呈暗红色的干枯藤须。
“看看这些,”他的声音总是低沉而直接,
“或许你能用上。换点安神的草叶,或者能快速恢复体力的东西。”他显然对木香之前换给他的、能助眠的混合草叶和某种能略微提振精神的根茎茶效果很满意。
木香每次都会仔细查看他带来的东西。那些松塔她小心地收了起来,或许里面的种子有用;朽木敲碎后可以混入土壤改善透气性;那暗红色藤须的纤维强度令人惊讶。
她会根据东西的价值,回赠相应分量的混合安神草茶、提神根茎粉,或者一小罐能舒缓肌肉酸痛的药膏(用黑齿叶和其他草药合理配制)。
交易完成,疤脸通常会压低声音告知一些最新消息:
“‘铁盾’的人被调去加强外围巡逻了,据说损失不小…”
“后勤处第三仓库昨晚发生了小规模盗窃,现在查得很严。”
“西区通道的供暖管道爆了,冻伤了十几个人,最近别往那边去。”
消息送达,他便干脆利落地离开,从不多做停留。但木香注意到,他每次来,目光总会若有若无地扫过那盆长势最旺的香香草,眼神里会闪过一丝极难察觉的、类似于…放松的神色?
红姐来的次数稍多些,时间也更不固定。她有时会带一小把颜色鲜艳、但已经干枯的浆果;有时是几片纹理异常光滑、触手微凉的巨大鳞状叶;有时甚至只是一小瓶不同颜色的、收集来的细腻沙土。
她很少主动要求换什么,更多时候是坐下来,安静地帮木香缝补些衣物,或是将那些晒干的药草分门别类捆扎好。她的手指灵巧,针脚细密得几乎看不见。
木香则会根据她带来的东西,回赠一些食物:有时是几块掺了碎坚果和干浆果的烤饼,有时是一小碗用肉干和块茎熬煮的、浓稠的热粥,有时是一小瓶自酿的果醋。
她们常常相对无言,屋里只有针线穿过布料的细微声音,或者整理草药时发出的窸窣声。
一次,红姐一边将木香一件磨薄了袖口的衣服内衬巧妙地加固,一边轻声说:“你这里总是暖和的,不像外面,骨头缝里都冒着寒气。”
她顿了顿,声音更低了些,“隔壁通道的老查理没了…悄无声息的,早上才发现,说是冻死的,可谁信呢…他寒季前明明换了不少燃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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