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符镇墓:子午断魂局
秦岭深处的雨,下得黏腻又阴冷。林婉儿裹紧了洗得发白的青布道袍,指尖仍能摸到袖中双鱼玉佩的冰凉——那是母亲临终前塞给她的,玉佩上刻着半条残缺的鱼纹,边缘还留着暗红的痕迹,像干涸的血。她抬头看了眼走在前面的李承道,师父的玄色道袍被雨打湿,贴在后背,勾勒出几分不寻常的紧绷,手里那柄“镇邪剑”的剑鞘,竟在雨雾里泛着淡淡的血光。
“师父,前面就是山神庙了。”赵阳的声音打破了死寂,他比林婉儿小两岁,脸上还带着未脱的稚气,肩上扛着个旧布包,里面装着罗盘和符纸,脚步却比谁都快,“昨儿村民说,那三个盗墓贼的尸体,就扔在庙门口。”
李承道停下脚步,从袖中摸出一张黄符,指尖沾了点雨水,符纸竟没被打湿。“婉儿,你去看看尸体眉心,是不是有骨符印记。”他的声音很平,听不出情绪,可林婉儿却莫名觉得冷——师父似乎早就知道,尸体上会有什么。
山神庙的木门烂得只剩半扇,门楣上的“山神”二字被虫蛀得模糊,地上积着厚厚的腐叶,混着一股刺鼻的腥气。三具尸体并排躺在庙门内,衣服被撕得稀烂,皮肤干瘪得像脱水的树皮,最诡异的是,他们的脸都朝着庙内的方向,眼睛睁得滚圆,瞳孔里却没有丝毫神采,像是被什么东西抽走了魂魄。
林婉儿蹲下身,忍着恶心拨开最左边尸体的眉心——那里果然有个指甲盖大小的印记,青黑色,像用烧红的铁烙出来的,形状是个残缺的符篆,和她在师父书房里见过的“骨符”图样,有七分相似。“师父,是骨符印。”她回头时,正好看见李承道用镇邪剑的剑尖,轻轻挑开了尸体的袖口,那里也有一道相同的印记。
“子午断魂墓的怨魂,找上门了。”李承道站起身,玄色道袍下摆扫过腐叶,发出“沙沙”的响,“这三个毛贼,定是闯了柳生的墓,被怨魂吸了生魂。”
“柳生?就是汉武帝时期,炼长生药的那个方士?”赵阳凑过来,青铜罗盘从布包里滑出来,指针竟在疯狂转动,而且是反向转的,“师父,罗盘不对劲!这地方的磁场,邪门得很!”
李承道没接话,反而朝着庙后的方向走去。林婉儿跟上时,才发现庙后竟是一处断崖,崖下挂着一道瀑布,水流砸在岩石上,溅起的水花里,竟混着几缕暗红的丝线——像是人的头发。“墓门,就在瀑布后面。”李承道指着瀑布中央,那里的水流似乎比别处缓些,隐约能看见一块青黑色的石壁,“柳生设墓,喜藏在有水的地方,水能藏阴,也能养怨。”
“谁在那儿!”一声粗哑的喝声突然从旁边的树林里传来,林婉儿转头,只见四个身影从树后走出来,为首的男人满脸刀疤,左眼上有一道长长的疤痕,从眉骨划到下颌,手里握着一把洛阳铲,身后跟着三个手下:一个瘦得像猴,手里攥着炸药包;一个胖得圆滚滚,腰间别着把砍刀;还有个女人,穿一身黑色劲装,脸上没什么表情,手里拿着个防毒面具,眼神却像刀子一样,扫过李承道手里的镇邪剑。
“陈九?”李承道认出了刀疤男,“你怎么会来这儿?”
陈九冷笑一声,洛阳铲往地上一戳,震起几片腐叶:“李道士,这秦岭的古墓,可不是你一家的。我收到消息,这墓里有柳生的骨符,能长生不老,你当我是来游山玩水的?”他身后的胖虎搓了搓手,眼睛盯着瀑布:“大哥,别跟他们废话,炸开墓门,咱们先把宝贝抢了!”
胖虎说着,就从瘦猴手里抢过炸药包,往瀑布底下跑。林婉儿刚想拦,就听见李承道低声说:“别拦,让他去。”话音刚落,瀑布后突然传来一阵女人的哭声,细细的,像贴在耳边说话,胖虎的脚步顿了顿,随即又加快了——他大概以为,是墓里的财宝引出来的“仙音”。
“轰隆!”炸药炸开的瞬间,瀑布被震得暂时断流,青黑色的墓门露了出来,上面刻着密密麻麻的符篆,还有几具浮雕尸骸,姿态扭曲,像是在挣扎。可胖虎还没来得及高兴,墓门顶部突然落下一张网,网丝是暗红色的,细得像头发,却异常坚韧,一下子就缠住了他的脖子。
“大哥!救我!”胖虎的声音变了调,他想扯断网丝,可手指刚碰到,网丝就像活过来一样,钻进了他的皮肤里。林婉儿看得清楚,那些网丝其实是用极细的人发编织的,每一根发丝上,都沾着青黑色的尸毒。不过半分钟,胖虎的皮肤就开始发黑,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最后竟变成了一滩血水,顺着网眼滴在墓门上,发出“滋滋”的响,像是在被腐蚀。
陈九的脸瞬间白了,瘦猴吓得腿都软了,往后退了好几步,撞到了冷姐的身上。林婉儿攥紧了双鱼玉佩,玉佩在发烫,她抬头看向李承道——师父正背对着他们,用镇邪剑的剑尖,轻轻划破了自己的手指,一滴血滴在墓门上,那道青黑色的骨符印,突然亮了一下。
“师父,你干什么?”赵阳也发现了不对劲,青铜罗盘的指针,此刻正死死指着墓门,“这血……”
李承道转过身,脸上还带着惯有的仙风道骨,可眼神里却多了几分异样的狂热:“开门。”他抛出一张镇邪符,符纸贴在墓门上,发出“噼啪”的响,像是在燃烧,“柳生的怨魂,该醒了。”
墓门“吱呀”一声开了,里面黑漆漆的,一股混杂着腐臭和血腥的气味扑面而来。林婉儿的双鱼玉佩突然发出微光,她低头时,看见玉佩上的鱼纹,竟比之前清晰了些,而且墓道两侧的石壁上,开始渗出鲜血,顺着石壁往下流,在地上汇成细小的溪流,流向墓道深处。
“寅时出、子午避……”林婉儿盯着石壁上渗出的血,突然发现那些血珠竟组成了几个小字,刚想喊住赵阳,就听见远处传来“当——当——”的钟声,一共十二下——午时到了。
墓道里的温度骤降,林婉儿的呼吸都变成了白雾,她看见地面开始冒寒气,数十个半透明的影子从土里爬出来,都是殉葬者的怨魂,他们没有脚,身体飘在半空中,脸是模糊的,只有一双眼睛,亮得像鬼火,直勾勾地盯着他们。
“师、师父!怨魂!”赵阳拔出腰间的短刀,可手却在抖,“用符!快用符!”
李承道却没动,反而看向赵阳,眼神里带着一种诡异的期待:“赵阳,过来。”他举起镇邪剑,剑尖对着赵阳的手指,“你的血,能驱怨魂。”
林婉儿的心猛地一沉——师父早就知道,赵阳是处子。她攥紧了双鱼玉佩,朝着赵阳冲过去,可已经晚了,镇邪剑的剑尖已经划破了赵阳的手指,一滴血滴在地上,那些怨魂突然发出刺耳的尖叫,往后退了好几步,可随即又涌了上来,而且比之前更多了。
“师父,你骗我!”赵阳看着自己流血的手指,又看了看那些怨魂,终于反应过来,“你不是来镇邪的!你是来……唤醒他们的!”
李承道没否认,他朝着墓道深处走去,玄色道袍在怨魂之间穿过,那些怨魂竟没碰他。“婉儿,赵阳,想活着出去,就跟我来。”他的声音从黑暗里传来,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去青龙窟,找第一具守符尸骸。”
林婉儿看着赵阳苍白的脸,又看了看身后的陈九和瘦猴、冷姐——他们已经吓得不敢动了,瘦猴甚至在哭。她深吸一口气,把双鱼玉佩塞进赵阳手里:“拿着,这玉佩能暂时压制怨魂。”然后她看向陈九,“想活,就跟我们走。”
墓道深处,青龙窟的方向,传来“沙沙”的响,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爬。林婉儿知道,那是青龙守符尸骸的藤蔓手骨,已经醒了。而她口袋里的双鱼玉佩,还在发烫,像是在提醒她,这场与古墓怨魂的博弈,才刚刚开始。
墓道里的寒气顺着裤脚往上爬,林婉儿每走一步,都能听见脚底踩碎血珠的“咯吱”声。赵阳攥着双鱼玉佩走在她身边,手指因为用力而泛白,青布道袍的袖口还沾着未干的血迹——刚才被师父划开的伤口,竟没像往常一样很快结痂,反而隐隐泛着青黑,像是染了尸毒。
“师姐,师父他……”赵阳的声音发颤,眼睛盯着前面李承道的背影,玄色道袍在黑暗里像一团化不开的墨,“他真的是柳生后裔?那我们之前学的‘镇邪术’,是不是都是假的?”
林婉儿没说话,只是握紧了腰间的短刀——那是母亲留给她的,刀柄上刻着和双鱼玉佩一样的鱼纹。她想起十岁那年,母亲把她藏在衣柜里,门外传来盗墓贼的嘶吼,还有母亲的惨叫声,最后递进来的,只有这枚玉佩和短刀。当时她以为母亲是被盗墓贼所杀,可现在想来,师父说的“盗墓贼”,会不会就是他自己?
“前面就是青龙窟了。”李承道突然停下脚步,镇邪剑的剑尖在地上划出一道弧线,火星溅起的瞬间,林婉儿看清了前方的景象——那是一个宽敞的石窟,窟顶垂着密密麻麻的钟乳石,每一根都泛着青白色的光,照亮了中央那具嵌在石壁里的尸骸。
那就是青龙守符尸骸。它的身体被石壁包裹,只露出上半身,皮肤是青黑色的,像泡了千年的朽木,最诡异的是它的双手——哪里还有手骨的样子,分明是两根碗口粗的藤蔓,藤蔓上长着细小的倒刺,末端缠着几缕腐烂的布条,布条上还沾着暗红的血渍,像是刚从什么人身上扯下来的。
“冷姐,你去看看尸骸体内的骨符碎片。”陈九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他把洛阳铲塞给冷姐,自己却往后退了一步——胖虎的死状还在他脑子里晃,他可不想再当第一个送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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