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河神祠的木门就吱呀作响。李承道握着半块青铜罗盘走在最前,罗盘指针微微颤动,铜纹上的暗光顺着他的指尖往下淌;林婉儿紧随其后,左手腕的水纹珠还残留着昨夜的灼热,她特意将母亲留下的半块船桨藏在袖中——那船桨边缘刻着模糊的“马”字,遇阴气时会泛出浅青色的光;赵阳扛着帆布包走在最后,包里的桃木钉和墨斗线碰撞出细碎的声响,在寂静的晨雾里格外刺耳。
祠堂里弥漫着一股潮湿的霉味,混着香灰的气息,呛得人嗓子发紧。正中央的河神像蒙着一层厚厚的灰尘,神像底座的缝隙里,竟嵌着几根暗红色的头发,像是被人硬生生扯下来的。林婉儿的水纹珠突然发烫,她下意识看向供桌——供桌的木纹里渗着黑褐色的痕迹,凑近了看,像是干涸的血迹。
“老河伯呢?”赵阳四处张望,祠堂里空荡荡的,只有供桌旁的蒲团歪在一边,上面还留着半个屁股印,像是人刚走不久。
李承道没说话,只是蹲下身,手指划过供桌的桌面。他突然停住,指甲抠住供桌下的一道裂缝,轻轻一抬——供桌的底板竟被掀开,露出一个黑漆漆的暗格。暗格里铺着一层油纸,油纸上放着一本泛黄的线装书,封面上没有字,只有一个用朱砂画的“水”字。
“这是什么?”林婉儿伸手去拿,指尖刚碰到书页,就觉得一阵寒意顺着指尖往上爬,水纹珠的温度瞬间降了下来,像是碰到了极阴的东西。
李承道接过书,小心翼翼地翻开。书页已经脆得一碰就掉渣,上面用毛笔写着密密麻麻的名字,每个名字旁都画着一个“水”字,名字后面还标注着日期——最近的一个,就是昨天死去的年轻汉子,日期正是三天前的满月夜。
“祭品名单……”李承道的声音沉得像铅,“老河伯说的‘祭品’,就是这些人。”
林婉儿突然凑过来,手指指着名单中间的一个名字,声音都在发颤:“师父,你看这个……”
李承道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那个名字是“苏秀莲”,日期是十年前的满月夜。林婉儿的眼眶瞬间红了:“这是我娘的名字……我娘就是十年前在落马渡失踪的。”
赵阳凑过来,看着名单上的名字,皱紧了眉头:“每个名字旁都画着‘水’字,难道这些人都是‘水命’?老河伯说每年要送一个水命人当祭品,原来是真的。”
就在这时,祠堂后院传来一阵柴刀落地的声音。三人对视一眼,悄悄往后院走。后院里堆着几捆干柴,墙角有个隐蔽的地窖,地窖门开着一条缝,里面透出微弱的光。
赵阳刚要推门,就被李承道拉住。李承道指了指地窖门口的泥土——上面有新鲜的脚印,是老河伯的鞋印,还有一串更小的脚印,像是孩子的。
“里面有人?”林婉儿压低声音,水纹珠又开始发烫,这次的热度比之前更甚,她能感觉到地窖里的阴气,比祠堂和渡口加起来还重。
李承道点点头,从帆布包里拿出一张“破邪符”,贴在手心,轻轻推开地窖门。地窖里弥漫着一股铁锈味,借着光,他们看到里面堆满了清军盔甲碎片,碎片上的铜钉生着绿锈,有些碎片上还沾着发黑的血迹。
地窖中央放着一个青铜匣子,匣子上刻着一个大大的“马”字,马字的笔画里嵌着细小的纹路,和李承道罗盘上的纹路一模一样。赵阳忍不住走过去,伸手就要打开匣子。
“别碰!”一个苍老的声音突然响起,老河伯提着柴刀从暗处走出来,他的脸上沾着泥土,眼睛里布满血丝,像是一夜没睡,“谁让你们来这里的?滚出去!”
“老河伯,你为什么要藏这些东西?”林婉儿往前一步,声音带着质问,“我娘是不是你选的祭品?这名单上的人,都是你送出去的?”
老河伯的身体晃了晃,柴刀掉在地上,他蹲下身,双手抱着头,声音嘶哑:“我没办法……我是被逼的……”
“被逼的?被谁逼的?马鬼将?”赵阳追问。
老河伯抬起头,脸上满是绝望:“是我爹……我爹是马鬼将当年的亲兵,马鬼将死前让他发誓,要世代守护秘棺,每年送一个水命人当祭品,不然马鬼将就会出来屠了落马渡……我不能让落马渡的人出事,只能……只能选祭品……”
李承道的罗盘突然剧烈转动起来,指针指向地窖深处的一面土墙。他走过去,用罗盘敲了敲土墙,里面传来空洞的回声。“墙后面是什么?”他问。
老河伯的脸色瞬间惨白:“别敲……墙后面是密道,通往黄河水眼,秘棺就在水眼里……”
李承道没管他,继续用罗盘敲着土墙,突然,他停在一块凸起的石头前,用力一按——土墙“轰隆”一声,露出一条黑漆漆的密道,密道里飘出一股冰冷的水汽,带着河底的腥气,让人忍不住打哆嗦。
林婉儿的水纹珠“嗡”的一声,发出微弱的青光,她指着密道深处:“里面有邪气,很重的邪气,秘棺应该就在里面。”
老河伯突然冲过来,想堵住密道:“不能进去!进去的人都死了!二十年前,有个道士不信邪,非要进去找秘棺,结果再也没出来……”
“那个道士,是不是叫李守义?”李承道突然问,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
老河伯愣住了:“你怎么知道?他……他是你什么人?”
“他是我爹。”李承道的拳头攥得发白,罗盘上的铜纹亮了起来,“我爹当年就是为了找马鬼将的秘棺,才失踪的。他留下字条,说‘秘棺在水眼,活人当祭品’,我一直以为他是让活人当祭品,现在才知道,他是想找到秘棺,结束这一切。”
就在这时,赵阳突然往后退了一步,脸色变得难看:“师父,我……我去客栈拿点东西,你们先等着我。”说完,不等众人反应,他就转身跑出了地窖。
林婉儿看着赵阳的背影,总觉得不对劲:“师父,赵阳怎么突然要走?他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们?”
李承道皱了皱眉,刚要说话,就听到外面传来一阵马蹄声——不是普通的马蹄声,是那种踩在水面上的、闷闷的声音,像是……昨晚的阴马!
“不好!”李承道脸色一变,“赵阳有危险!”
马蹄声越来越近,像是从黄河水面直接传到祠堂后院,每一声都震得人心脏发紧。李承道抓起罗盘就往外冲,林婉儿紧随其后,袖中的船桨硌得胳膊生疼——那半块刻着“马”字的木头,此刻竟泛出淡淡的青光,像是在预警。
刚跑出祠堂,就见赵阳的帆布包扔在路边,包里的桃木钉撒了一地,却不见他的人影。黄河岸边的芦苇丛里,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还夹杂着粗重的喘息。
“赵阳!”林婉儿大喊,水纹珠突然发烫,她指向芦苇丛深处,“在那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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