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妻子的魂魄被封在鬼槐下,是你做的?”林婉儿举起桃木剑,声音发颤——她想起自己的母亲,也是因为毒品死的,死时眼睛睁得大大的,和眼前这女人的虚影一模一样。
陈老根突然崩溃大哭,瘫坐在地上,从怀里掏出一张揉皱的纸——是白天没烧完的交易清单,上面“炼毒窑”三个字格外醒目。“是毒贩……他们杀了阿梅,把她埋在槐树下,说只要我帮他们运货,就不伤害儿子……”他抓着李承道的裤腿,指甲缝里还沾着黑血,“那‘行尸’,都是吸了炼毒窑的货……你们救救我,救救这村子……”
李承道扶起他,目光落在木箱里的衣裳上——衣裳领口处,有一道深深的勒痕,和陈老根脖子上的痕迹一模一样。他突然想起师兄留下的笔记里写过:“怨魂索命,先缠至亲”,看来这陈老根,早就被妻子的怨魂缠上了,只是一直强撑着没说。
后半夜的雾比之前更浓,连月光都穿不透,三人跟着陈老根往乡西走,脚下的路越来越难走,满是碎石和腐叶,踩上去“咯吱”响,像踩在骨头渣上。陈老根走在最前,手里举着盏马灯,昏黄的光在雾里散不开,只能照亮身前两步远的地方,他的藏青褂子被雾打湿,贴在背上,露出佝偻的脊背,活像个在坟堆里穿行的影子。
“快到了,炼毒窑的入口在山壁后面,被藤蔓盖着。”陈老根的声音发颤,手里的马灯晃得厉害,灯光扫过旁边的灌木丛时,林婉儿忽然看见一双泛白的眼睛,正躲在叶子后面盯着他们——她刚要提醒,那眼睛又消失了,只剩风吹树叶的“沙沙”声,像有人在暗处磨牙。
赵阳背着帆布包,走得满头大汗,粗框眼镜滑到了鼻尖,他却没敢扶。手里的毒剂检测仪一直“嘀嘀”响,屏幕上的绿光越来越亮,指针快指到顶了。“师父,这附近的‘鬼毒’浓度快到临界点了,咱们得小心。”他压低声音,指尖无意识地摸着包里的桃木钉弩,冰凉的木头触感让他稍微安心了点。
转过一道山弯,果然看见一面黑漆漆的山壁,上面爬满了墨绿色的藤蔓,藤蔓上开着细小的白色花朵,闻着却有股腥气。李承道走过去,用桃木牌碰了碰藤蔓,牌上的符文亮了亮,藤蔓竟像活物似的往回缩,露出一个一人高的洞口,洞口里飘出的风带着焦糊味,还夹杂着淡淡的血腥味。
“进去吧,里面的机关我只知道大概,是毒贩当年设的。”陈老根举着马灯往里照,灯光里能看见地上铺着青石板,石板缝里渗着黑红色的东西,不知道是血还是别的。李承道第一个进去,林婉儿和赵阳跟在后面,陈老根断后,刚踏进洞口,身后的藤蔓就“唰”地缩回来,把洞口封得严严实实,瞬间连一点光都透不进来,只有马灯的光在黑暗里晃荡。
“小心脚下的石板,毒贩设了‘踏空机关’,踩错了会掉下去。”陈老根的声音在洞里回响,带着诡异的回音,“我上次跟他们来的时候,看见过,第三块和第七块石板是松的。”
赵阳蹲下身,用手敲了敲石板,“咚咚”的闷响,他又掏出帆布包里的小锤子,轻轻敲了敲第三块石板,声音明显发空。“师父,他没说错,这石板下面是空的。”他从包里掏出几根细长的桃木钉,钉在石板边缘做标记,“咱们踩着标记走,应该没问题。”
四人踩着标记往前走,洞里越来越深,温度也越来越低,空气里的焦糊味更浓了。走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前面突然开阔起来,出现一个巨大的石室,石室中间有个圆形的池子,池子里装满了黑绿色的液体,上面飘着一层泡沫,泡沫破裂时,竟露出一只苍白的手——林婉儿吓得倒抽一口冷气,马灯的光晃过去,池子里竟漂浮着数十具尸体,有男有女,有老有少,都是雾瘴乡失踪的人!
那些尸体的胸口都有一个血洞,黑绿色的液体从血洞里往外出,把池水染得更浑浊。赵阳的毒剂检测仪“嘀”地响了一声,屏幕突然黑了,他拍了拍,没反应,“坏了,这液体的毒性太强,把仪器烧了。”
“吼——”突然,角落里传来一声嘶吼,林婉儿转头一看,是个穿粗布衫的小孩,双眼泛白,嘴角淌着黑涎,举着个断了柄的锄头朝她扑来。她刚要举桃木剑,眼前的景象却突然变了——小孩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她十二岁那年的家,她的母亲躺在地上,浑身抽搐,手里攥着个烟枪,父亲则在一旁疯狂地砸东西,嘴里喊着“给我货!给我货!”
“不——”林婉儿失控地冲过去,想拉住母亲的手,却扑了个空。眼前的景象又变了,这次是她母亲的葬礼,棺材是薄薄的木板做的,上面连个像样的漆都没有,她站在坟前,手里攥着母亲留下的银镯子,突然有人拍她的肩膀,回头一看,是那个浑身是血的女人虚影,正对着她笑:“你也会像你妈一样,被毒品害死……”
“婉儿!醒醒!”李承道的声音像惊雷,桃木牌“啪”地拍在林婉儿额头上,她浑身一颤,眼前的幻象瞬间消失,那个举着锄头的小孩还在面前,李承道已经甩出一张黄符,把小孩定在了原地。
赵阳也在一旁喘着粗气,额头上全是冷汗,“师父,我刚才看见……看见我的机关术被人用来做毒具,害死了好多人。”他的声音发颤,手里的小锤子掉在地上,“是‘怨魂幻象’,这洞里的怨气太浓,能勾起人最害怕的回忆。”
李承道没说话,目光落在石室的墙上。马灯的光扫过去,墙上竟刻着一行字:“玄清到此一游”——是他师兄的名字!旁边还贴着半张黄符,符纸已经发黑,上面的符文却还能看清,是师兄最擅长的“破邪符”。李承道走过去,小心地把符纸揭下来,符纸背面竟沾着点黑血,血已经干了,变成了暗红色。
“师兄当年确实来过这里。”李承道攥紧符纸,指节发白,“这符纸是他留下的,看来他当年也和咱们一样,遇到了‘鬼毒’,只是不知道他后来去了哪里。”
陈老根举着马灯,往石室深处照去,那里还有一个更小的洞口,洞口里飘出的黑风更浓了,“那里面……就是毒罗刹藏身处的方向,我没敢进去过,只听见里面传来过像野兽叫的声音。”
林婉儿握紧桃木剑,眼前的“气”已经浓得化不开,黑红色的怨气像潮水般往那个小洞口涌,她能感觉到,有个极其恐怖的东西,正在里面等着他们。
从炼毒窑出来时,天刚蒙蒙亮,雾却没散,反而裹着股腥气往人鼻子里钻。陈老根走在最前,脚步虚浮,藏青褂子后背沾着的黑泥干成了硬块,像块结痂的疤。林婉儿跟在后面,总觉得后颈发凉,回头看时,只有浓雾里晃动的树影,像站着一排沉默的人。
“快回村吧,得赶紧想办法对付毒罗刹。”李承道攥着师兄留下的半张符纸,指尖还能摸到符上未散的阴气。刚拐过一道弯,就听见村里传来“哐当”一声巨响,接着是村民的惨叫,声音凄厉得像被掐住了喉咙。
“不好!”李承道加快脚步,往村里跑。刚到村口,就看见十几个人影在晃——是乡中的“行尸”,他们双眼泛白,嘴角淌着黑涎,正砸着村民的门,门板被撞得“咚咚”响,眼看就要裂开。
“怎么会这么多?”赵阳慌忙从帆布包里掏桃木钉弩,手却抖得厉害,弩箭“啪”地掉在地上。林婉儿已经拔出桃木剑,冲上去挡住一个扑向小孩的“行尸”,剑刃砍在“行尸”胳膊上,竟只留下一道白痕,“行尸”反而嘶吼着朝她的脖子抓来。
李承道甩出两张黄符,定住两个“行尸”,转头对陈老根喊:“快把村民往你家引,那里相对安全!”陈老根刚应了声,突然捂着脖子蹲下身,脸涨得发紫,像是被什么东西勒住了喉咙。林婉儿回头看时,竟看见一道黑紫色的绳子从他衣领里钻出来,绳子上缠着发丝,像活物似的往他脖子上绕。
“是怨魂索!”李承道脸色一变,掏出桃木钉就要上前,身后却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回头一看,是个穿灰布短打的男人,挑着个货郎担,正快步朝这边走——是乡中的货郎!可昨天在村口,他们明明看见货郎的衣服挂在稻草人身上。
“老乡,快躲起来!”林婉儿喊道。可货郎却突然笑了,嘴角咧到耳根,露出两排发黄的牙:“躲?躲哪儿去啊?”他放下货郎担,伸手扯了扯脸上的皮——那竟是张人皮面具!面具底下的脸青黑肿胀,双眼泛白,和“行尸”一模一样,只是嘴角没淌黑涎,反而透着股诡异的清醒。
“是你!”赵阳惊道,“昨天在炼毒窑外,盯着我们的就是你!”
货郎拍了拍手,更多“行尸”从雾里钻出来,把他们围在了中间。“没错,是我。”他走到赵阳身边,突然伸手抢过帆布包,拉开拉链,把里面的破邪香囊、毒剂检测仪全倒在地上,用脚狠狠踩着,“这些破玩意儿,也想挡毒罗刹大人的路?”
“你是毒贩的内应?”李承道攥紧桃木牌,牌上的符文微微发亮,“也是毒罗刹的‘活祭’?”
货郎笑得更得意了,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那里也有一道黑紫色的勒痕,和陈老根的一模一样:“活祭又怎么样?只要能跟着毒罗刹大人,我就能永远活着,不像这些村民,只能当行尸的养料!”他说着,突然指向陈老根,“老东西,别装了!毒罗刹大人说了,只要你杀了这三个外乡人,就还你妻子的魂魄!”
陈老根猛地抬起头,眼睛里布满血丝,嘴角竟也开始淌黑涎。他颤巍巍地捡起地上的柴刀,刀身还沾着昨天的血,一步步朝李承道走去:“还我……还我阿梅的魂魄……”
“陈老根,你醒醒!他在骗你!”林婉儿冲过去,想拦住他,可陈老根却像没听见似的,挥着柴刀朝她砍来。林婉儿慌忙躲开,柴刀“哐当”砍在石头上,溅起火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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