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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狼族炎城（第2页）

“嗯，小枫极聪明，先前师父受他为徒时我看师父的神色很吃惊，这是以前我从没见过的，过后还和祝师低语了很久，想必小枫有极难得的天资。”宰辛道。

“你们既已成为师兄弟，你年纪大就理当要好好照应师弟，知晓么？”宰豫嘱咐宰辛道。

“我自然省得，小枫乖巧伶俐，他对我也最为依赖，我看得出的，我俩感情极好。”宰辛笑道。

“嗯，你也去歇息吧，明天我和亲王祝师商量下怎么安排那些人类女子，然后你陪我去给你娘亲扫墓，你如今大了，她在天之灵看着你成人，一定非常满足。”宰豫道，脸上流露出悲伤的神色来，显然对于过世的爱妻用情极深。

“嗯。”宰辛轻声答应，也有些哀伤，随后又露出愤恨的神色来。他的母亲在他很小的时候就逝去了，因此宰辛对于母亲的印象极为模糊，只知道母亲是水鲛族女子，存留最深的印象便是某年夏天的时候，母亲灵转，双腿化了鱼尾托着他在浼水游泳，他开始被吓得大哭，后来看着河岸两旁的风景快速后退，而自己就像凭空浮在水面上的仙人一般，高兴得哇哇乱叫。

关于宰辛母亲的亡故，这牵扯到一桩陈年旧事。当年她回南海边上的水鲛部娘家探亲，适逢水鲛氏族与虎纹、韧捷二部氏族爆发领地冲突，起因是虎纹、韧捷氏族深知水鲛氏族不擅陆战，而王庭划分了那么大一块领地给水鲛氏族，又紧毗他们的领地，难免起意。其实这样的冲突一直都有，不过那一次局面有些失控，虎纹、韧捷二族竟是联合起来向水鲛氏族发难，宰辛母亲澹台氏本为水鲛部公主，归家探亲遇到此事自然责无旁贷地率众抵抗，却被一支虎牙箭射中胸口不治而亡。

后来尸体被送回狼部，宰豫暴怒之下点齐狼族所有战士，就要去与虎纹、韧捷族决一死战，狼族以举族之力要灭虎纹、韧捷二族是不成问题的，不过自身也必然元气大伤。眼见事态不可收拾，羽族王庭紧急出面调停，玉珑女王亲自乘座鹰往返各部，晓说利害，最终此事才被弹压下来，毕竟各部对王庭还是充满敬畏之心的。虎纹、韧捷对于澹台氏的身亡解释说那是一个意外，那支虎牙箭应是流矢，但也愿意为平息狼王的怒火付出代价，最终保证永远不再进犯水鲛族领地。

这件事造成的直接后果便是，水鲛族和狼族渐渐对羽族王庭离心，尤其水鲛族逐步自我封闭起来，除了狼族不再愿意与其他部族接触，只是无奈狼族领地与水鲛族领地距离太远，因此接触得也并不多。

狼族镇守着十万大山的陆上入口，水鲛族则镇守着十万大山南部的海上入口，二族地位不可谓不重要，虎纹、韧捷二族盛产强力战士，尤其韧捷族中的夜韧，在侦察暗杀中几乎是无解的存在。虎豹狼骑，现在也是九州大陆上令人闻之色变的一个传说，可外面的人类不知道，狼族与前面的虎豹二族早已形同仇寇。这样难解的局面令灵族王庭非常无奈，这也几乎是十万大山内灵族各部内部争锋的一个缩影。

再后来，不知出于什么原因，灵族王位第一顺位继承人，羽族启星长公主玉衡竟而离家出走，居住在狼族领地内，而且还拒绝了玉珑女王为她甄选的蛮角族丈夫转而嫁给一个外界人类，她的行为自然遭到灵族各部的反对，但不包括水鲛族和狼族，水鲛族完全不理会这些事，狼族却旗帜鲜明地站出来拥护启星公主以及她做出的决定。

姜白一行人来到炎城的第二天，宰豫请他们来到议事厅。

“怀安，祝师，以及其余诸位，昨晚歇息得还好吧？”宰豫首先面带笑容道。

“如此款待，我们若说不好岂不是没良心。”祝由抚须笑道。姜白也微笑点头，其余众女自然纷纷应声称是。

“怀安，我们这边的情形，你有没有对她们细说？”宰豫指着众女对姜白道。

“大致都说到了，她们也有心理准备，豫王请放心。”姜白道。

“我还是再对她们多说两句。”宰豫笑道。

“那是自然。”姜白道。

然后宰豫转向众女道：“诸位乍来此地，可能会有担心。你们的事我也听说了，外面世道艰难，你们能活下来实属不易，更该好好珍惜活着的机会。你们现在大可以放下担心，既来到我的领地，我自会一视同仁，有一技之长的，在这里定能生活得很好，即便没有，只要勤劳肯干，也能衣食无忧，你们安心地生活，没有人会打扰你们。如能在这边嫁人生子，那是最好不过，我也会送上礼物祝福。我们这边的外来人少，前段时间怀安送来几个人，再就是你们了，其实我很想了解你们，那些山把我们隔得太远也太长了，待会儿会有我的族人来给你们安排去处，你们有什么擅长的事物可对他们讲，他们会周到安置的，以后就把这里当作家罢。”

“我会织布，十里八乡数我织得料子最细密柔软！”其中一个女子在宰豫刚说完就急匆匆说道。

“我会养蚕！”另一个女子道。

“我们四个能识文断字，还会侍弄花草。”这想必是芸娘的那几个侍女。

众女争先恐后地报告起起来。

“哎哎，不用跟我讲，待会儿对我族人讲便好。”宰豫无奈道。

姜白、祝由见此情景，不禁失笑起来。未几，便有宰豫说的族人前来，众女先对姜白、宰豫、祝师行了大礼，便随着他们离去，一路七嘴八舌地对那些人说着什么，十有八jiu是介绍自己的专长，看上去极有活力。

“你们没见她们刚获救时的模样，现在看上去恍如隔世。”姜白定定看着众女离去的背影轻声说道。

“人若心存希望，即使经历再苦痛难堪，也能走出来的。”祝由道。

“我现在真切地感觉到，当初能救她们于苦难，并不是她们说的什么恩德，而是我的荣幸。”姜白道。

宰豫闻言上前拍了拍姜白肩膀道：“怀安放心，她们在这里即使什么都不干，我也会好好照顾着她们，毕竟是你送来的，之前那样说是怕她们生活懈怠，人若什么都不做反而会不好。”

“豫王那样做可就是你的损失，你们不了解外面，现在外面虽然乱，但民间各种生产技艺可比山里强得多，不说别的，那个会养蚕的女子放在外面也是个宝贝，用蚕丝纺成的面料细腻坚韧，可防刀剑创伤，又兼之色泽鲜艳柔润，是外界王公贵族的挚爱之物。可惜外面是风云乱世，不然这样的女子也不至于流离失所。”姜白道。

宰豫闻姜白所言，一拍脑门儿道：“我倒忘了，你上次带来的那个胡姓铁匠，他锻铁的方法我们从未见过，做出来的东西那可真是一等一的好，可惜他不打刀剑，我苦劝也没用，不然我们狼族战士的战力肯定能再跃一大步！”宰豫说着，面容满是不甘之色。

“还有这蚕丝，我倒是听过一些，果真有那么好？”宰豫道。

“等她养出来你便知道，我再说你没见过也没多大用处。”姜白道，“还有那胡魁，我待会儿便去探望他，他立下大愿不造乱世之器，如果他确定所造武器能给这个世界带来好处，才会开造，豫王不可过分逼他啊。”

“那是自然，这样的人不是靠威逼可以就范的，我也只是规劝。”宰豫说着看了眼姜白背上长剑，他知道那是胡魁所造，心下感叹确实是把好剑。

“你说那蚕丝，我这里也没有蚕给她养啊，她又如何养得出？”宰豫又道。

“豫王放心，那女子随身带着蚕卵的，当初在最危难的时刻，她都没有忘记藏好，那可是她赖以活下去的本钱，到时她需要什么，豫王尽力满足，定能产出蚕丝的。”姜白道。

“对了，宰辛和小枫那两个孩子呢？他们是怀安弟子，难道不陪怀安寻访故友么？”宰豫突然想起来刚才没见宰辛与卫枫一起来，这时问道。

“我一早醒来，宰辛就不在了，连带我那学生一起也消失得无影无踪，我今天原本还有个一味药材没教他呢。”祝由道。

“宰辛有段时间没回炎城了，估计是带着卫枫玩耍去了，这俩孩子感情非常要好。”姜白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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