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夜寒的身体僵住了。左臂的伤口突然疼得钻心,他想起爆炸前那惊心动魄的几分钟——停电后的黑暗,南宫萱手中闪着冷光的手枪,两人在走廊上的搏斗,子弹穿透他手臂的瞬间...
"她..."司夜寒的喉咙发紧,雨水流进他的眼睛,模糊了视线。
他不知道该如何告诉顾晚,她的母亲可能已经葬身火海,而自己就是那个间接导致这一切的人。
顾晚的表情从期待变成了恐慌。她抓住司夜寒的手臂,指甲几乎嵌入他的皮肉:"夜寒,到底发生什么了?你说话呀?我母亲她到底怎么了?"
"她..."司夜寒痛苦地闭上眼睛"我不清楚..."主楼爆炸的画面在他脑海中闪现。
他挣脱南宫萱后刚跑出来,整栋建筑就在身后轰然崩塌,火光冲天。
顾晚的脸色瞬间惨白,嘴唇颤抖着说不出话来。
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和喊叫声。梁恒带着十几个保镖冲了过来,黑色的雨衣在雨中翻飞。
"晚晚!"梁恒的声音穿透雨幕,"师父她被炸得血肉模糊命悬一线了!"
顾晚的身体猛地一晃,司夜寒赶紧扶住她。他感觉到怀中的妻子瞬间失去了所有力气,像一具空壳。
"还不快跟我回去!"梁恒厉声喝道,雨水顺着他的下巴滴落,眼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顾晚转头看向念念,小女孩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大哭,小手紧紧抓着母亲的衣角不放。她又抬头看向司夜寒,那双刚刚还是坚定有力的眼睛此刻充满了痛苦和挣扎。
"你带念念先回去。"顾晚的声音轻得几乎被雨声淹没。
司夜寒收紧手臂:"你不跟我们走吗?"
"我必须回去,我得确定她没事。"顾晚挣脱他的怀抱,雨水打湿了她的睫毛,像是无声的泪水。
"晚晚..."司夜寒想抓住她的手,却被她轻轻避开。
顾晚走向梁恒,背影决绝。梁恒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朝手下挥了挥手:"抓住他们,一个都别放过!"
保镖们立刻冲上前来。司夜寒下意识将念念护在身后,右手摸向腰间,却发现手枪在搏斗中早已丢失。
"慢着!"顾晚突然转身,动作快如闪电。她从梁恒腰间夺过手枪,抵住自己的下巴,淡淡的道:"放他们走…"
"顾晚!"司夜寒的心脏几乎停跳,雨水模糊着他的视线,但他清楚地看到顾晚扣在扳机上的手指微微颤抖。
梁恒的脸色变得铁青:"你疯了吗?为了一个仇人值得吗?"
"放还是不放?!"顾晚的声音陡然提高,枪口更用力地抵住自己的咽喉,皮肤上已经出现一道红痕。
雨下得更大了,世界仿佛只剩下这一片水幕。司夜寒看着顾晚站在情敌身边,以性命相胁,只为保护他和女儿安全离开。他的左臂伤口疼得麻木,但胸口的位置更痛,像是被人活生生挖走了一块。
"好,好..."梁恒不甘地举起双手,"放他们走!"
保镖们不情愿地让开一条路。司夜寒抱起哭泣的念念,目光与顾晚交汇。千言万语哽在喉头,最终只化作一个无声的口型:"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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