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怕嫡母生气。
但她倒是宁愿嫡母会生气。
江娇娇就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了。
父亲很宠爱她,她喜欢什么第二日就会送到她的面前,不管是西域的沙还是塞北的风,江南的水,蜀中的飘渺云雾。
只要她想要。
也是因为这样,在江娇娇的过去,有两次不能得偿所愿,一次是嫡母的目光,一次,就是一个叫顾云生的男人。
江娇娇是商户之女,纵使她再聪明,再有才学,在官宦之女面前,总是会遭受若有若无的耻笑。
她很骄傲,也并不觉得自己比旁人差。
她的容貌,才学,金银,哪里是一块儿谈天的官宦之女可以相比的。
春寒料峭的戏楼里,江娇娇攥紧了袖口绣着红梅的帕子。
二楼雅座垂着湘妃竹帘,官家小姐们的珠钗在帘后若隐若现,像悬在头顶的冰棱。
“娇娇妹妹可要仔细瞧好了。”
苏玉蓉捏着团扇掩住半张脸,露出的杏眼弯成讥诮的弧度,“这是江南最红的戏班子,听说那旦角儿比宫里的娘娘还要美上三分。”
江娇娇垂眸盯着青砖地上蜿蜒的牡丹纹。
她知道苏玉蓉带她来这“赏春会”
的用意。
——商户庶女混在官家千金中间,连绣鞋上沾的泥都比旁人卑贱三分。
方才进门时,守门小厮对着她鹅黄襦裙上的缠枝莲暗纹打量许久,才不情不愿地放行。
铜锣骤响。
满堂烛火忽地暗了三分,只余戏台两侧十二盏莲花灯。
檀板轻叩三声,珠帘后转出一抹水红,江娇娇抬头时,正撞见那人广袖半遮面,金线绣的蝶扑棱棱落在眼尾。
那声音像初春融化的雪水漫过鹅卵石,清凌凌地撞进耳膜。
江娇娇看见他云鬓斜簪的步摇在转身时碎成星河,看见他水袖甩开时露出的指尖染着凤仙花的红,看见他踩着碎步掠过台前,绣鞋尖上缀着的珍珠在灯下泛着温润的光。
江娇娇忽然想起七岁那年,她偷溜进嫡母佛堂,檀香缭绕中,那尊白玉观音低垂的眉眼慈悲又疏离。
此刻戏台上的美人踩着莲步回眸,眼波流转间竟比菩萨更让人想跪拜。
水袖突然甩向二楼雅座,江娇娇下意识往后一仰,绯色轻纱带来淡淡的沉水香,她听见四周此起彼伏的抽气声,余光瞥见嫡姐的团扇“啪嗒”
掉在地上。
“伊——”
那人旋身时鬓边珠翠叮咚,腰肢柔得能折进月光里。
江娇娇终于看清他眉间描着三瓣金莲,眼尾胭脂晕染得比晚霞还艳,戏服领口微敞,露出一截白玉似的脖颈,喉结随着唱词轻轻滚动。
“小姐的帕子!”
丫鬟翠浓突然低呼。
江娇娇这才发觉自己掌心濡湿,绣着红梅的帕子不知何时滑落栏杆,绯色水袖恰在此时凌空一卷,那方素帕便似扑火的蝶,飘飘荡荡落在他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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