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她唇角那抹若有若无的笑意,却透着一丝难以捉摸的意味。
周清收起重瞳,神色恢复如常,抬手一挥,殿门无声开启。
“深夜叨扰,还望大师见谅。”见到周清出来,苏玉柔盈盈一礼,嗓音柔媚似水。
周清拱手还礼:“夫人客气了,您这是——”
他话音未落,目光已落在苏玉柔身后的两名女子身上。
二人约莫二八年华,一袭淡青纱衣,容貌竟有九分相似。
唯有眉心一点朱砂,一个偏左,一个偏右,才得以区分。
苏玉柔见状,掩唇轻笑:“这是妾身院里的双生姐妹,名唤朝露与夕霜。”
“想着大师初来沈家,舟车劳顿,特地带她们来伺候。”
她说着,眼波流转间意有所指:“朝露擅推拿解乏,夕霜精通茶道香艺。大师若是觉得疲乏,不妨让她们。”
周清目光微动,已然会意。
这既是伺候,又是眼线啊,
他不动声色地后退半步,温声道:“夫人美意,周某心领了。只是在下习惯独处,实在不便留人。”
苏玉柔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即又展颜笑道:“大师果然清雅。”
“不过她们就住在隔壁偏殿,大师若有需要,随时唤她们便是。”
周清刚要再度拒绝,耳边突然响起二大爷的传音:“留下吧!你初来乍到,总要让他们安心不是?”
“再说了,只有人有了缺点才好拿捏和掌控,反正咱们也待不了多久,不要白不要,大不了当个摆设!”
这痞里痞气的传音让周清眼底闪过一丝无奈,但面上却无丝毫变化。
他略作沉吟,随即微微颔首:“既然如此,那便多谢夫人美意了。”
苏玉柔见周清松口,眼中笑意更深:“大师客气了。”
她转身对双胞胎柔声道:“朝露、夕霜,好生伺候大师,若有半点怠慢,我可不轻饶。”
二女盈盈一礼,声音如出一辙地轻柔:“是,夫人。”
待苏玉柔离去,周清目光淡淡扫过二女,语气平静:“我素来喜静,若无要事,莫要随意打扰。”
朝露与夕霜对视一眼,乖巧应道:“谨遵大师吩咐。”
周清不再多言,转身回到殿内。
殿门闭合的刹那,他指尖微动,一缕无形的禁制悄然布下,将整座殿阁笼罩其中。
——既然要做戏,那便做得像一些。
他唇角微勾,眼底却是一片冷然。
朝露与夕霜对视一眼,无声退去,前往隔壁偏殿安置。
周清刚要盘膝打坐,殿外又响起轻缓的敲门声。
他眉头微蹙,血色重瞳再度凝聚,穿透殿门看向外面——
这次站在门外的,赫然是三房主事柳如霜,此时她手中捧着一个雕花紫檀木匣,在月光下泛着幽光。
周清眼睛一眯。
二大爷说得果然没错,这才刚到沈家,寸功未立,仅仅一顿接风宴的工夫,这前后都在上杆子送礼拉拢了。
有一门特殊的手艺还真挺吃香的。
“虽说因你之故让我与她有了夫妻之实,但你身为她的亲婶子,却重金聘请血契阁的银牌杀手,甚至用焚心蚀骨焱伤她——这笔账,咱们慢慢算。”
周清心中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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