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过田间难见绿,柳杨含泪立河滩。秋风送燕悄悄去,唯有残阳卧浅湾?。”
上官槟坐在一辆骡车上,嘴里喃喃自语。
八月间香附县原本这时秋收已经结束,晚稻或是冬小麦刚刚栽种下去,现在田地都被泥沙掩埋,一眼望去见不到绿色,都变成沙土堆积的荒地。
无数农人在田间忙碌,就和成群的鸟雀一样,拼命试图挽回一点点口粮。
上官槟今天一早带着刘大安,和姜家两人一路行来,县城虽然仍旧残破,但已经慢慢恢复一些生机,而农村还是满目疮痍,所见十分荒凉。
刘大安听了就凑趣的说:“大人真好文采!小人听不懂,不过也觉得说的好。”
一路上刘大安神采奕奕,他以前没少跟着衙役下乡比较钱粮,那些衙役如狼似虎,进了一户的门就不会空手出来,他跟着多少都能分一点鸡蛋什么的,每年都最盼望下乡。
道路也被大水冲毁,雇来的骡车时不时要停下绕过大坑或拦路倒伏的树木,一个时辰才走十里路,到快晌午方到了姜家岙。
上官槟没有先去里长家歇脚,直接让他带路去了姜二男家中。
这家原本三间草屋只剩下二间,一间塌了房梁,只余黄土,已是完全不能住人,剩余两间的泥土墙也剥落严重,没有见到院墙,只有树枝胡乱搭了一点篱笆,西南角有小堆干稻草,东南角搭了低矮的鸭棚,现在也空着。
进到被当做正屋室内,只有一桌一椅和上首二个牌位。
姜二男的弟弟在田里忙活不在家,隔着半扇摇摇欲坠的破门板,可以隐约看到一个女人躺在里屋,听到有人进来只是上半身往里缩了一下,却不曾出声。
姜家的三个小孩怯怯的躲在稻草堆边,见陌生人都害怕的不敢出来。
里长见了骂道:“没见客人来啦,怎么也不出来烧水。”
其中一个大点的孩子钻出来到院子一角去点火烧水,另外两个也一串跟过去,蹲在旁边看着屋内。
这屋子不大,刘大安抢先一步去搬椅子,放下试了试,这椅子就摇摇晃晃好像快散架,姜二男赶紧搬出二张竹凳,他接过取过一张试了试还算扎实,这才递给上官槟坐,自己站到上官槟身后。
上官槟看这家确实不像日子好过的样子,开口询问:“你家里粮食放在哪里?”
姜二男指着里屋,“都在里屋搁在缸里了。”
刘大安以往下乡比较钱粮做惯了,一个健步就过去踢开门板,差点把门板踹飞,他不管屋内是否有女人,抬腿进去张望一番,很快捏着鼻子出来对上官槟点点头。
姜里长也开口:“他家的粮食就剩这些,村里其他人家也都差不多,哎,这大水祸害的。”
上官槟皱眉问姜二男,“这些粮食也不能吃到明年吧,那你们打算怎么过呢?”
姜二男低头说,“以往去乡里借一些,再求老爷赊一点,等熬过开春有野菜下来了凑合着就过了,今年怕是都难借。”
姜里长转头对姜二男说:“我以前就和你说了,村里不可能拆借出的,你家里这三个孩子,哪是能养得活的,还是趁早卖掉两个,也给他们留个活路。”
里屋女人的就开始哭起来。
姜二男脸色发白,“都是自个的骨肉,哪舍得。”
里长呵斥道:“不是我说你,你家也没有牛,往年你爹娘在,还能种这二十亩地,现在就你兄弟两个顶多种上十三、四亩水田。再说这大水把田肥都冲跑,不要说种晚稻了,就明年开春种下的谷子收成能有往年二、三成就不错了,你现在借的粮食也还不了,如今不卖往后也得卖。”
上官槟皱眉注视这二人,看这里长如此说话,好似卖儿鬻女十分理所应当,不知道是否做给他看,以便博得同情。
这时里面的女人嚎啕大哭起来,滚下床往外屋爬过来,连带着院子的孩子也开始哭泣,篱笆外有些村民就过来探头张望。
姜二男抹着眼泪去拉女人,那女子却不肯起来,就朝上官槟这边爬过来。
刘大安立即拦在前面一脚踢过去,指着就骂:“你这婆娘怎生这么不明事理,你自家没有收成,还想赖了主家的租子不成,要不是你这瘫子,我看先就该把你卖了。”
这女人被踢到桌边,就抱住桌子腿,连连哀求:“请老爷发发慈悲,请老爷发发慈悲。”
里长也站起来,气恼地指着姜二男:“我辛苦陪你去县里求了东家,你就任你女人这般闹,还不快拖回去。”
姜二男不敢回嘴,立刻上前掰女人的胳膊发要拖她回屋,女人死死抱住桌子腿,不肯松手。
围观的村民也多了起来,开始对着院子指指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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