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桓半侧过身,神色自若并未理会他的质问。
“我父早就说过,没有北夷地形图,那群胡人逐水草而居,哪里会给大雍的探子可乘之机!”陶雎道。
“若你肯放过我的妻儿,我只身前去蹋然为你绘取你想要的东西如何?”
季桓眯起眼眸详作思量,并未理会陶雎。良久,这才漫不经心道:
“本官从不会相信一个弃子的话。”说罢,季桓像身旁的侍卫掸了掸手,示意他动手。
谁也不能保证,到时陶雎不会抛妻弃子,再度蹿进北夷。
见季桓不吃这一套,陶雎当即恼羞成怒,死死抓着牢门嘶吼道:
“季桓,你清高什么?你以为你与我有何区别吗?”
“哈哈哈哈,忘了告诉你了,你夫人,就是你厌恶的那个辛氏,她的滋味还不错,那群胡人见了她,眼睛都放光!”
季桓猛地顿住脚步,目光像冷箭一般射了过来。
陶雎发觉他的情绪剧烈变化,更加肆无忌惮的东拉西扯。
“当初你作丧家之犬逃离邺城时,连家里的仆人都带上了,怎么独独将她一个软成水的俊俏女人丢下?”
“莫非是故意留给我们享用?”察觉季桓已然握上了腰间的剑柄,陶雎显然有些慌乱。
“我告诉你,就算你杀了我,黄泉路上亦有辛宜给我——”
话未说完,白光迅速划过,陶雎的脑袋直接滚在了地上。
季桓垂眸睨着手中淌着鲜血的长剑,视线扫过陶雎分离的尸身,冰冷的眸间染上一层戾色。
从牢中出来后,季桓抬眼扫过一旁神色复杂的钟栎,冷声道:“知而不报,自去领五十板子。”
“喏。”钟栎余光扫过季桓手中渗血的剑,心中默默叹了一口气。
从地牢出来,季桓不知不觉已走回了疏沉院。
自胡人祸乱邺城后,府中上下全部修一新,疏沉院又照着几年前的布置恢复原样,再没有辛氏留下的一丝痕迹。
想起辛氏,心中莫名的烦闷又悄然而至。
她那般精明,肯在清河忍辱负重两年,在他身边又时常小心谨慎的刺探着情报,替宋雍和辛违来监视他。
邺城城破之日,辛氏为何没有离开?那时宋雍和辛违已死,辛氏还有何割舍不下的?
季桓仍不大愿意相信,凭借着辛氏之能,会落入胡人之手以致于落得那般下场?
她反应迅速,骑射极佳,体能又极好,当初能不着痕迹地避开他派来试探她的杀手。且又能恰到好处地以替他挡箭为契机获取他的信任。
若非他细致敏锐观察入微,恐怕早已被辛氏迷惑了去。
季桓想不通,一时间忽觉额角阵痛,心悸与阵痛交替出现,季桓一怒之下拂袖扫落了桌案上的所有物什。
若他记得不错,后来他还分了一队人马,护送府中的下人与城中的百姓。
他如此仁至义尽,是辛氏自己不领情,又能怪得了谁?
何况他又不是季选那等无耻至极的抛妻弃子之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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