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期考的原因,这几日荷灯的课程比平常要少许多,等到放学,荷灯刚要和人往食堂那边走的时候,他忽地接了个电话,随后向同行的人道了歉后,便径直回了宿舍。
在刚上楼,拐个弯后,像是有了什么预知感觉,荷灯抬眼就往前看去。
菱光绰绰。
在长而静的走廊里,有一个人影正背倚着漆红的栏墙低着头看手机,他的背后是清澈明朗的夏日晨光,从侧面看去时,那人垂落的眼形很冷,鼻梁很高,松散的站姿却不影响其挺拔的身姿,犹如华贵梓树般难以令人错开眼目。
而荷灯不过走了两步,声息轻之又轻的,那棵在光影交错间的树就立即察觉到什么,朝他倾过枝桠。
“你怎么来了?”
荷灯走近后,和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目光紧紧勾着对望,随后他的视线又落到面前人骨节分明的手指间提着的颜色熟悉的保温盒上,有恰好的一阵风吹过,荷灯看着对方略微摇动的袖口,笑着问他:“你事情办完了吗?”
“没有。”那人很自然地答。
荷灯转头去开宿舍门,在走进去后,他身后跟着的人很顺手地就反手将门合上,直到荷灯先去后面阳台洗个了手再转进房间时,那个安静等候的人影才伸长手臂勾着他的腰,把人从背后抱住。
“怎么戴口罩?”
谢闻星看着荷灯脸上白色的遮挡物,他指尖在其耳后轻轻一勾,就缠下单边的线绳,从而重新看见荷灯的整张脸。
比昨晚在视频里看见的更直观。
或许是经过一个晚上的休息,荷灯脸上的伤处有了细微的变化,原本淡红地方的痕迹消了点,但中心深一点红的地方的颜色反而更浓了些。
谢闻星细细端详着,荷灯就静静地让他看,然后又扒开他的手,从里面拿过那个被他吊着线绳的口罩,仔细折了折后,扔进旁边的垃圾桶里。
他没解释,只简短地说:“很麻烦。”
谢闻星点了头,还在看荷灯,就在荷灯以为他要亲自己的时候,谢闻星倒的确也朝他俯下一点角度,指尖托着荷灯细白的下巴,嘴唇在其红红的伤处贴了下,很轻很轻,直到荷灯被放开的时候都没反应过来。
他再回神的时候,已经是被人牵到餐桌前坐下,谢闻星也跟在他身边落座。
“你不是明天回来吗?”
荷灯微微怔愣地问人,谢闻星拉着他一只手,闻言倒没否认:“等你吃完还要走。”
对方带来的午餐十分丰盛,其中最主要的是一碗香浓的鸡汤。
荷灯低头喝了口汤,在旁边人询问他味道怎么样的时候,荷灯没有回答,只有他正被人捏着玩的手悄悄地翻了个身,随后慢慢的溜进底下的指缝间,和人松散地扣着手。
等旁边人好笑地看过来时,然后他才拖着声,尾音带着笑意地说:“特地来找我吗。”
谢闻星坦然地应,“你不是说疼?”
荷灯就没有再说什么。只回过眼,很认真的吃,他旁边的人则继续看他,偶尔单手回几条消息,直到最后荷灯要吃完后,他才彻底把手机盖在桌面上,没有再动。
在对方要离开时,荷灯送他到宿舍门口,敛眼往下望,就看到一辆漆黑默然的车在楼下等着,车旁站着昨天来给自己送东西的人。
从见面到离去,自始至终谢闻星都没做什么,像是千里迢迢的仓促赶回来,只是为了来给荷灯送一顿饭,和来亲他一下。
因为其临时的开小差,荷灯本以为谢闻星会推迟或改变第二天回学院的计划,但等他和郑明楚一同坐在阶梯会议室的前排,并在恰巧的准点时刻,他循着其他人猝然发出声音的方向转去时,就看见踩着古老时钟的闷闷敲击声稳步从门外走进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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