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理了理衣襟,淡淡道:“谁敢说朕荒唐,大儒贤臣顾长清都没发话,儒林士子,有人与朕对着干?”
“再说,大争之世,倘若朕做一辈子的君子,现在早就是荒冢枯骨一堆,城上戮首悬尸一具,何来今日足登九五,天下拜服?”
楚明瑱似是极不屑,说至此,竟是掺了些血腥气。
燕知微是陪着君王一路走?来的,他之所?经?历与所?背负,他看在眼里,竟是全然理解。
君王太累,责任如千钧。
功成必名传千古,败北则死?无葬身之地。他担着多少人的身家性命。
楚明瑱七年如一日,压抑到?极致。只有在涉及情爱时,他才有片刻放纵欢愉。
燕地旧臣,儒林清流,乃至天下受君王深恩的百姓,谁能不纵着他?
燕知微轻叹,最终还是纵他最厉害,软声唤道:“夫君。”
“知微叫的真好听,再唤一声。”
楚明瑱见他退让,明显地赢了一筹,弯起嘴唇。他搂着他纤细的腰,竟是这般慢悠悠地教。
“……夫君。”燕知微合他的意,故作嗔怪,“您又欺负人。”
“今后,无论是在龙床边服侍朕,还是私下与朕同处一室,只要?朕要?求,你?都得如此唤朕,不许喊错。”
帝王欣赏过他的羞窘神色,心情极好,再多添了个条件。
燕知微咬牙:“……如您所?愿。”
不论如何,燕知微松了口气。他把话题引向如何自证,楚明瑱顺势提了个换称呼的条件,看着是休战的信号。
照常理来说,这关算是过去了。
却不料,君王平日里教他轻松过关,是因?为不为难,而非他当真如此容易糊弄。
楚明瑱下一句话,不紧不慢,却让他如坠冰窟雪洞。
“知微若真的爱朕,就不会?频繁提及七年前。”
楚明瑱直至此时,也不肯放开他箍的死?死?的小?燕。
哪怕他在君王怀里羽毛零落,日益萎靡,苍白了原本鲜妍明媚的色彩,君王也难以遏制住此时恶劣的占有欲。
“朕不怀疑,知微是爱过朕的。”
楚明瑱漆眸冷漠如苍雪,看向御书房的早就冷透的灯烛,清醒又残忍,好似在剖二人表面热切下的离心离德。
“但是正如燕相所?言……”
楚明瑱唤他“燕相”,看似疏离,实则是将他们的关系,划出了一条清晰的分界。
“人心如水,等闲易变。时光,虽然并非意味着分离,但个中煎熬痛楚,对你?,甚至于?朕,都是雕琢与改变。难道燕相,竟不曾明白?”
当楚明瑱背负上皇权的枷锁,燕知微在前朝纵横,“皇权”与“相权”,却在无形中扭曲这对落魄时相依相伴,危机时生?死?相随的少年夫妻。
在江山砥定时,他们相安无事,竟在滔天权欲中渐生?猜疑。
无话可说,何等讽刺。
燕知微紫衣锦袍,眉眼如春山,本就是清艳殊丽的容色。
他依偎在君王怀中,被他强硬如铁的长臂勾画出纤瘦身形,好似一折就断,是可被置于?掌心亵玩的柔软顺从。
但当君王唤出“燕相”二字时,燕知微顿了顿,竟是轻笑一声,随手拢起披散的墨色长发,撩至身后。
然后,他在君王怀中,慢慢抬起如中宵之月的清丽面容。
“陛下,不是讨厌那野心勃勃的逆臣,早已向天下宣告了他的死??”
后妃的柔情似水褪去时,他清雅脱俗的面容上,彻底显露出该属于?权臣的凌厉锋锐。
剥开层层伪装,“燕相”或许才是真正被世情打?磨到?极致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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