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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知仪皱眉问道:“爹,你就这么放她走了?”
步少棠不在意般,轻描淡写地道:“不然呢?跟她打一架,把她打废打残再拖回去?”
步知仪急了,回道:“难怪小姑姑要跟季公子回云间香雪海,都是因为你心不对口!爹你这个人是怎么追到我娘的!”
步少棠啧了一声,怒目拍了一下他后脑,骂道:“怎么说话的?究竟我是你爹,还是你是我爹?臭小子,你找打!”
步知仪抱着肩膀,耷拉着脑袋,小心翼翼地道:“爹,你刚刚是不是想把她留下来?”
步少棠否认地道:“留下来干嘛?没有。”
步知仪坚定地道:“就有,不然你怎么会急急忙忙地来找她,你想把她带回水月仙境。”
步少棠沉默半晌,低声道:“她想回来,会回来的。”
步知仪怔了怔,忍不住又道:“为什么?小姑姑连个家都没有,岂不是要流浪睡大街。”
步少棠轻叹了一口气,看着远方失神,莫名地道:“阿仪,咱们回家吧,把这件事告诉你娘,花啼要是知道了一定会很开心的。”
须臾,步知仪又问道:“爹,当年你和小姑姑坠下沐墟宫,你是怎么将她带回水月仙境的啊?”
闻言,步少棠顿住脚跟,转身回望着师卿卿的那个方向,脑中不知不觉地,回想起了十年前,他与师卿卿齐身坠下沐墟宫,为防灭度葬刀盟各大门派弟子追上,他不得不先将奄奄一息的师卿卿带离沐墟宫的情景。
师卿卿意识昏沉,伏靠在步少棠的后背,呼吸微弱道:“为什么要救我?”
步少棠背着她疾奔,额上满是冷汗,沉声道:“没有我的同意,你休想死。”
师卿卿喘息困难,颓然地道:“你去把阿姐带回去吧,别管我了。”
步少棠冷声道:“我会回去将花啼带回家,你现在先别说话了。”
师卿卿耳边嗡鸣,轻声道:“你把阿姐留在沐墟宫,她会害怕,你、你把我放下来,让我自己一个人走吧。”
步少棠微侧眸,厉声道:“你听好了师卿卿,你要是敢就这么死了,这辈子,我都会恨死你。”
师卿卿声音渐弱,低声道:“......恨我吧。这一切,本是我的错,该恨我的。”
话音刚落,师卿卿原本伏靠在步少棠肩膀上的头,轻轻一斜,在喘息里逐渐平淡了呼吸。步少棠愣怔顿住脚跟,将师卿卿放了下来,抬手探去已经没了气息,顿时心间酸涩涌上喉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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