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像是永无边界,他仿佛走了很久很久,除了在雪地里留下一串脚印外什么都没有。
时间久了,宁衍便失去了耐心,他回过头看了看背后那长长的一串足印,发现那足印延绵不绝,一直没入了浓重的雾气之中,看不清来路,也算不清自己走了多久。
于是他不想再走了,宁衍干脆地席地而坐,准备以不变应万变。
只是他还未曾感觉到雪地的凉意,便听见身后忽然有人唤他。
“小衍,你怎么坐下了。”
宁衍循声回头,却发现宁怀瑾不知何时站在了他身后。他身上的大氅风毛打着绺,一看就是在外头站了有一会了,他手中拿着块方方正正的红绸,正对着一处墙根发愁。
也正是在宁衍回头的这一瞬间,他身侧原本白茫茫的雪原也变了模样,变得有花有草,有树有木。深色的土地被雪水浸得颜色发深,冬日里花叶尽落的枯木执拗地维持着自己枝干的挺拔,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梦中人尚不知自己身在梦中,也不觉得有哪里不对,宁衍自然而言地接受了面前的一切,仿佛他方才一直身在此处一样。
宁衍从雪地里站了起来,向着宁怀瑾迎了过去。
“怎么了?”宁衍温声问。
似乎他梦中的宁怀瑾总是差不多的模样,二十出头,人还带着些青涩,却非要穿些老气横秋的颜色来平添稳重。
宁衍走到他身后,自然地伸手环住他的腰,将头搁在他的肩上——在梦中,宁衍似乎是要比宁怀瑾高那么些许的。
“我才刚歇歇,你便不让我省心。”宁衍像只温顺的小狼,安安静静地伏在宁怀瑾肩上,在他耳边轻笑道:“有什么事自己做不成,非要我来帮忙?”
宁怀瑾也没觉得这个姿势有什么不对,他甚至没有被宁衍分走太多的注意力,而是依旧看着那处墙角,神情中还带着点困惑。
“今天是启酒的日子了。”宁怀瑾说:“上次说要酿酒,我便准备着了……可不知酿出来的好不好喝。”
酿什么酒,宁衍微微一愣。
他的神智在这一瞬间短暂地清明了片刻,神奇地发现了自己身在梦中的事实——他忽而想起三年前的那个荒唐的晚上,他头一次发现自己对宁怀瑾的非分之想时,似乎确实梦见了他说要酿酒。
梦这东西居然还有始有终,宁衍觉得有些好笑。
他清醒的神智和梦中荒唐的认知奇怪地融合在一起,以至于宁衍明明知道这是梦境,却还是顺从本能地陪着宁怀瑾将那坛子酒挖了出来。
——陛下,陛下。
在呢,宁衍奇怪地想,这不是在给你的宝贝坛子剥泥巴吗。
——陛下。
宁衍耳边的声音忽近忽远,他终于像是反应过来什么,停下了擦拭酒坛的手。
——陛下,醒醒。
宁衍是被宁怀瑾叫醒的。
他睡得有些迷糊了,刚醒时还分不清梦中和现实,只睁眼看见了宁怀瑾,便下意识伸手攥住了他的手腕,嘟囔着叫了他一句:“……怀瑾。”
宁衍这一声跟蚊蝇也没什么区别,宁怀瑾没听清,弯下腰凑近了些许,问道:“陛下说什么?”
宁怀瑾这样一问,宁衍顿时从梦中醒过了神,他醒神的那一刹那就反应过来自己刚刚叫了什么,霎时间惊了一跳,没搞懂自己怎么这样没防备。
“陛下方才说什么?”宁怀瑾笑着擦了擦他额上睡出的汗,问道:“可是做梦了?”
马车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停了,车窗车帘都拉得严严实实,角落的碳炉还在燃着,烘得车内有些闷热。
一直随侍的玲珑也不在车上,不知道被支去了哪里,车上就只有刚刚睡醒的他和坐在榻边的宁怀瑾在大眼瞪小眼。
“唔……是做了一点梦。”宁衍刚刚还在梦中对人动手动脚,醒来就见了正主,难得地有些心虚,借着起身的动作垂下眼,避开了他的目光:“可惜醒了就忘了。”
“那是好事,说明陛下睡得好。”宁怀瑾未曾起疑,将旁边叠好的大氅抖落开披在了宁衍身上。
“咱们已经到了猎场了,您睡得香,玲珑叫不醒您,臣就擅自上车了。”宁怀瑾说:“若是平常也就罢了,多睡一会儿也无妨,只是今日众臣子还在下头,不好叫他们干等着。等一会儿陛下做完了安排,回帐子再细细歇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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