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墨心口子砰砰砰直跳,他结结巴巴道:“我、我去就是了,可、可我不认识路……”
玄鳞唇线拉平,孙婆子伺候相公去了,不在,娘的,这时候不在。
他皱着眉细细忖着,忽的想起什么来,抬起眼:“王墨,你翻墙出去,过两条巷子到东大街的陈氏药铺,找周平。”
周平……是了,找周平。
他是车夫,认识路。
王墨点点头,可他还是不放心他,白齿咬着唇边:“那我走了,你咋办啊?院儿里连个人都没有,你若出了啥事儿,都没个人管。”
玄鳞眼睛微眯,目光越发狠戾起来:“留了人就能有用了?上回那狗大夫在,不也屁用没有!”
他瞧着王墨:“你早将那符咒揭了,我便早好,到时候吴家上下都对你感恩戴德!少磨磨蹭蹭的,再被前院儿的老婆子看见,什么都做不成!”
王墨一愣,眼睫起颤,爷从来没这样和他说过话儿。
他咽了口唾沫,哑声道:“爷你别这样……我去,我去便是了。”
他换了件衣裳,提上鞋,摸黑开了门,几乎是同时,外头闪过一片白光,紧接着雷声奔腾,响彻长夜。
王墨怕得攥紧了拳头,鞋底磨着地,好半晌,才埋头扎进了沉沉黑夜里。
孙婆子不在,他没有偏门的钥匙,爷说翻墙……
王墨咬紧下唇,冒着雨跑去了仓房,借着稀薄的月光,将里头一把陈旧的木头梯子搬到了墙边。
雨越下越大,很快便将王墨淋了个透,他紧张地喘了好几口子气,才抬腿爬上了梯子。
夜风呼呼地刮,鬼哭狼嚎地穿进长巷,将梯子刮得打颤,衣裳早已经湿透了,重重地扒在身上,直往下坠。
王墨来不及管,他两手扒住围墙顶,一只脚勾紧了,手臂使劲儿,咬紧牙关,慢慢爬了上去。
王墨跨坐在围墙顶头,垂眼瞧着住了数不清多少个日夜的院子,瞧着日日拾到的小园,瞧着睡着汉子的屋子。
他说不清楚心里头是啥滋味,只莫名觉得过了今夜,便要变天了……再不敢多留,翻了过去。
忽的,远天乍起一片白光,紧接着雷声轰鸣而下。
屋子炕头上,玄鳞仰躺着,急促地喘息,他感觉脑子里如乱马奔腾,心脉处似一剑穿透,要将他活生生地劈开。
轰隆!又一阵雷声炸响。
玄鳞手臂紧紧扒着炕沿,他咬紧后齿,颈侧起了一层青筋,仰起头痛苦的低吟。
只听一声闷哼,汉子偏过头,又一滩血顺着嘴角涌了出来。
玄鳞胸腔破锣似地喘起来,猛然睁开眼,瞧向这再熟悉不过的屋子。
回来了,终于回来了。
他颤抖地伸出手,拉住墙面的木头把手,急着喊起来:“小墨!小墨!”
屋子里静悄悄的,连狗子的叫声都没有。
玄鳞整个人都慌起来,渡头……难不成真听了妖魂的话儿,去了渡头!
他恨地攥紧拳头,猛捶在炕上,使劲浑身力气地吼道:“来人!快来人!”
没人应,只有暴雨砸着窗子,密密实实地响。
玄鳞从来没觉得自己这么窝囊过,他像被砍了双翼的鹰,断了双足的虎,被困在这偌大的囚牢里,连唯一在乎的人都护不住。
他再忍不得,伸手扒住炕沿,力道大的手臂筋条层层鼓起,一声暴喝之下,只靠着这一只手,半个身子以扭曲的姿态翻了过来。
白齿咬紧下唇,渗出一片血痕。只听砰地一声闷响,汉子直挺挺地摔下了炕,额头抢在地上,登时淌出一片血。
玄鳞哼都没哼,手臂撑住地,朝着外头一寸寸地爬了出去。
小墨、小墨!他得找他回来。
吴宅的窄巷子里,王墨两手扒着墙顶,吊挂着往下头够,他太矮,身子都抻平了,脚下都还踩不着地。
他狠了狠心,松开手,咣的一声摔在了地上,他痛地直倒气,却不敢多待,慌里慌张地缩进了黑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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