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未明,驻扎在漠上草原中的回讫主营地一阵异动。
士兵吹响了长号,沉重的声调在各部落间流转。
乎和日珥披上虎皮大衣,揪着裤腰带从毡帐中疾步走出。他身材高大魁梧,褐发卷曲,天生一双异瞳,一只眼睛是琥珀色,一只是深蓝色,这在大历被视作不详的瞳孔,在回讫却是力量的象征。
如果说那齐律统领的神日部落是回讫的刀,那乎和日珥所率的拜月部落就是回讫的山。在神日部落落于下风的时候,他稳稳的守住了回讫的后方,不让敌人有可乘之机。
过去神日部落不是没有吃过败仗,靖北军的主帅霍松声不是个喜欢按常理出牌的人,至今回讫不敢有人说谁真的能摸透霍松声。他们只能猜,比如他们知道霍松声一定会兵分两路,利用骁骑营打奔袭战,但他们猜不到霍松声会从哪一条路过来。
这个人神出鬼没,他的骁骑营就像暗夜里一抹抓不住的风。曾经最惊险的一次,霍松声只带了五百个人,夜闯拜月部落,那一次差点就要了乎和日珥的命。虽然霍松声没成功,但回讫营地几万军将,竟然还让他全身而退,实在匪夷所思。
乎和日珥上过霍松声的当,屡试不爽,所以每次对战都极为小心。就拿这次来说,回讫已经封锁了所有可能从溯望原奇袭过来的路,连浩瀚沙漠都设了“眼睛”。骁骑营为了保证速度不会带太多辎重,最怕打持久战,乎和日珥就是要跟霍松声耗,耗到他弹尽粮绝再一网打尽。
乎和日珥拦住正吹号角的士兵,皱眉问道:“出什么事了?”
士兵吹得是报丧号,若非大战败北极少会吹这个:“前线消息,神日兵团出师不利,神日王被射杀,神日兵团溃不成军。”
“什么?!”乎和日珥那只蓝色的眼睛瞪得老大,“那齐律死了?怎么可能!霍松声难道真的还在溯望原?!”
十天了,尽管每天都有人说霍松声一直在前线带兵,但乎和日珥始终没有相信。他不信霍松声不来,因此没有放松警惕,但如果霍松声已经离开溯望原,还有谁有能力杀死那齐律?那可是神日军团的首领,回讫未来的王!
“通知其他部落了吗?”乎和日珥连悲痛都来不及,“那齐律是各部族推选出来最合适的国王人选,他死了,谁还能当回讫的家?王室血脉彻底断绝了!”
事出紧急,各部落首领需要一起商讨对策。
那齐是最后一个王族血脉,那齐律挨一点边,如果他能拿下这场胜利,王位传到他手上也说的过去。可现在他死了,放眼回讫,再无一个王室血脉,这王位要交给谁?谁能服众?这仗还能不能接着打?都是问题。
毡帐里七嘴八舌,吵翻了天。
回讫血脉里就是暴虐的,赞同撤兵的人极少,基本都是要为那齐律报仇的。
族中老人更是提出,谁能取下霍松声的首级,这任王位便交到谁手上。
老人一时气话,回讫族内还是无法跳过血脉这一说法。他们信仰神族,认为那齐那一支是神的后裔,其他人若僭越皇权便会连累整个回讫遭到天神的诅咒。
回讫内部暂时无法达成共识,但这仗一定要打下去。
乎和日珥是回讫的定海神针,如今他们已经损失了神日军团,必须依靠拜月军团挽回局面。乎和日珥说,汉人狡诈阴险,不要在他们的领地开战,要将战场拉回来。
族人十分同意他的说法,乎和日珥调遣军队后撤,已经杀红了眼的镇北军一定会趁胜追击,他们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乎和日珥带着火气回到营地,将派出去的人都招了回来,集中力量和大历正面对线。
漠上的天亮得晚,深灰色的天空被火光映照着,草原上的树影随风摇晃。
乎和日珥敏感地看了一眼背后,对身边的人说:“过去几个人看看,是狼还是豹子,找出来打死,给兄弟们下酒。”
乎和日珥进毡帐换盔甲,帐外有声响,像动物的叫声。
乎和日珥勾着嘴唇笑了声,背过身去套臂缚。
回讫军人穿的甲胄很沉,穿戴起来异常繁琐,因而能起到最大的保护作用。乎和日珥将胸甲套在脖子上,稍微调整一下位置,重甲勒得慌,他喘了口气,听闻帐子被人撩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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