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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丛不芜无视他期盼否定的眼神中,斩钉截铁地肯定道。
桓散之身后的师弟大步上前,不计前嫌地拍了拍南纪楚的纸肩膀:“兄弟,不要怕,要死一起死。”
南纪楚清楚地感觉到支撑自己躯体的是一节节的芦苇杆,没成想一觉醒来变成了纸皮芦苇馅儿的人,周遭故作轻松的情绪极快地感染了他,心中几番较量,他满心以为自己时日无多。
南纪楚略微一怔,还是不放心地问询道:“那我的家仆……”
他的话音将将落地,残破的纸门就被人一脚踢开,几……尊花花绿绿的纸扎童子马不停蹄地地奔腾而来,他们的四肢更为僵硬,两条腿都被当成木拐来使,“世子!世子!闹鬼了!”
房中鸦雀无声,丛不芜肩上的纸人爬到了门弗隐肩上,脸上的两个圆圈儿看着不远处的几人大眼瞪小眼。
南纪楚自责不已:“是我害了你们。”
他心怀最后一点期望,伸手摸了摸腰间的布袋,里头本该装着被各个大师吹嘘得只应天上有的“神仙法器”,现在却变成了一团团无用的废纸,他带来的大量银票想来也变成了不值一文的纸钱。
见他面露颓丧,一群纸扎的仆人忙道:“世子莫要这样说。”
南纪楚拂开他们的手,使唤着两条纸腿,向着门弗隐就地一跪。
众人一惊,却听他言辞恳切道:
“我心知府上与汴山桓氏久有隔阂,但我所作所为究竟为何,想必诸位也心知肚明。桓氏没了个儿子,我家没了个女儿,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外祖母七十寿辰在即,她还在等姐姐归家,我不想直到外祖母西去,母亲西去,乃至于我西去,姐姐依旧音信全无。我自知没有通天彻地的本领,也没有求仙问道的根骨,唯一知晓的消息便是姐姐与桓择端在一起,我走投无路,别无他法,才死皮赖脸跟着你们。先前的事都是我的过错,与王府家仆没有关系,他们忠心耿耿,所作所为都是听命于我。还望仙长念在上天有好生之德的份儿上,救他们一命。”
“……”
门弗隐道:“他们不会死,你也不会死。”
桓竟霜飞快地将呆若木鸡的南纪楚扶起来,看着他画着两个大红圆圈的脸,欲言又止。
“你这人也真是,好端端的,整这一出……还真有点不习惯。”桓散之清了清嗓子,话里不见温情,语气却分外温和,“你以为我们都是没心没肺的石头吗?若不是师姐有意留下踪迹,就凭你那些破铜烂铁,连我们的影子都找不到。”
南纪楚这才找到了舌头般,支支吾吾道:“可我、可我都变成纸人了,一把火,一阵风,就能取我小命。”
就是说呢。
桓竟霜也是大惑不解,只能苍白地安慰道:“放心,道祖说你死不了,你就是死不了。”
南纪楚自然大喜过望,什么丢人的下跪登时被他抛之脑后,一条胳膊揽着一尊纸扎仆从,左拥右抱地哈哈大笑起来。
然而,逐渐冷下来的月光将三道黑影带到门前,阴风擦着地面无声走过。
“仙长救命!”
罗欢宜抱着罗红石,扑通一声跪拜在地。
罗夫人有样学样,“仙长救命!”
房内再次沉默下来,南纪楚察觉到气氛不对,缓缓收起了灿烂绽放的笑容。
看着门口跪在地面的一对夫妻,桓氏几人却觉得心里发毛。
如此堂而皇之,是挑衅,还是……
门弗隐肩上的纸人已经拽住他的衣衫躲到了他身后,一双圆溜溜的圈圈眼泫然欲泣。
丛不芜笑了一下,打破令人窒息的寂静,说道:“罗境主,你这里闹鬼了。”
罗欢宜狠狠点了几下头,秃噜着嘴皮子说:“仙长有所不知,我与夫人一经歇息,便听到本该熟睡的红石哭闹不止,夫人起身哄了两息,却不见好。我以为是房中燥热,便起身打开半扇窗,一阵冷风吹进来,红石很快止住了哭声。”
再往下,他却哽咽起来,又不说了。
这是他的老毛病,丛不芜见怪不怪,转眼看向了罗夫人。
罗夫人很快接过话茬,续道:“我低头一看,红石哪里是睡着了,分明是被吓丢了魂儿,一直瞪着眼睛,直说自己害怕。我想来找仙长驱邪,一拉门环,那扇门竟然变成了纸扎的……一定是红石走丢时被水鬼缠上了,可恶的水鬼,还跟到了家里来……仙长,请您一定要救救红石,我只有这一个孩子……”
“可罗境主不是说,蓬莱乃是仙境么?既是仙境,怎么会有鬼呢?”
丛不芜不疾不徐道。
罗欢宜宽厚的脊背猛然一顿,抬头恶狠狠道:“是台厌侬!一定是他!我早看他有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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