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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前身为腐草、为流萤、为尘土的魂魄就破土而出,长成一种红紫色的神木。”
“神木虽不比大椿木,可也有八百岁为春,八百岁为秋……长不成参天的样子,但取了它的枝条,炖煮成汤,服下去就可忘了一世的忧愁。”
寻常人都求百岁无忧,九岁的小皇子却问:
“世间的事情本就有喜有忧,若是忘了忧愁,不就丢了半辈子的事情么?”
沈厌卿有些惊讶,不过还是弯起眉眼答道:
“忧心伤身,不好的事情,抛下了又能如何呢?”
姜孚有些困了,却想起另一件事。
去岁冬天,他到母妃那去请安。
殿外的雪太大,他沾了满身满头。于是母妃起身替他拂了拂,雪落在地上,很快就化成亮亮的水渍。
他低头看着水面的反光,问他的母亲:
“这些雪要到哪去呢?”
贵妃戴着长长的宝石护甲,指甲染的绯红,伸过手来解他披风的系带。
“融成水,积起来。”
“等东君到了,就化作春潮,汇进江河,东流至海。”
他看着那猩红的斗篷被宫人取走挂起,转回目光,很认真地看着母亲的脸:
“若是那雪花不想呢?”
贵妃正替他理着压乱的衣襟,闻此手中一顿。
小皇子还太小了,许多事不通晓,但……
杨琼抬起铜黛描过的眉,正了正神色。
她最后还是答道:
“万物各有命,又岂容得谁背离天伦。”
……
一说出那句话,沈厌卿心中就松快了许多。
他不再抖了,也不再恐慌,奇迹一样地平静了下来。
他摸了摸自己的耳垂——血正渗出来,淌下去,粘在指缝里一阵粘稠。
他却没来由地愉悦起来,好像魂魄都飘飘然脱出去,浮在上空。
是了,他担忧什么呢?他有什么立场担忧呢?
原就都是假的,昨日今日都说清了,他就该轻松下来。
他一日也不曾做过什么侍读,更不是皇帝的老师,只是个披着假皮的奴仆而已。
他不畏惧,不惊恐,也不羞耻。
好像他从来不是鲜衣怒马过市接花的沈公子,不是先帝面前应答如流的沈生,不是允王府里替皇子研磨铺纸的沈侍读。
而是从未有过名字的暗卫,投机押宝的墙头草,杀尽兄弟姐妹只为挣一个前途的卑贱奴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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