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翰林院里,林谢孤身一人坐在案前,面前是比他坐着还要高上许多的书册,皆是历年来尘封的陈年旧册,不仅蒙了灰尘,还缺东少西,有些连个整句都顺不下来,都需要他逐字逐句的誊抄下来。
这些便是他今日的公务。
自他入仕起,日日都做着这些上不了台面的杂活,今日誊抄出所有书册和卷宗,明日又该将旧书拿出去晒太阳。他日复一日的等着,等他们将所有不愿做的琐事都加注在自己身上。
可他明明跟这些人一样,都是凭着自己的本事考进来的,他却为何变成任由他们呼来喝去的仆从?
林谢知道,这些都是因为沈枝意!
自与公主相识开始,他便一直忍辱负重的讨好公主,他亲手折了自己的傲骨,将自己碾进尘埃里,不过是为了攀上五公主这根高枝,让那金枝玉叶的公主为自己倾覆所有。
他要让自己的努力得到应有的回报,他要让多年辛劳的母亲过上好日子,他更要让曾将他们逐出宗族的林家悔恨不已!
可他心里又对公主的娇蛮任性感到不屑,他心里不平衡,凭什么沈枝意什么都不需要付出,就能受人尊重,让所有人都跪在她脚下。而自己寒窗苦读多年,高中探花后也只能成为一个被人使唤的小吏。
想到这儿,林谢的手微微颤抖着,笔尖一顿,登时晕染了一个黑点,纯白的宣纸上,那一点黑墨异常显眼。
林谢放下毛笔,将已经写了大半的宣纸揉碎扔掉。
罢了,这一册再重写一份吧。
一侧的隔间里,同僚们在那处休息,喝茶闲谈,似是看见林谢揉碎了纸张,又愤而重写的动作,不禁惹得众人嘲笑。
他们说:“连誊抄几本书册都这么麻烦,都快晌午了,还一本都没完成,到底是有公主撑腰,就是与旁人不同。”
“笑话,五公主要当真愿意为他撑腰,还能让他到咱们这儿来做个闲差?那不得巴巴地往六部送,再不济也得是个有实权的官职吧。”
“别说了,五公主现在哪里还有心思管他啊,你们没听说吗,五公主在公主府上养了十个男宠呢。”
“怎么不知,那不就是咱们翰林院亲自送去的嘛,想攀公主高枝的人多了去了,不差他林谢一个。”
“就是,他都攀上公主的高枝了,还一副受了罪的样子,忍辱负重的给谁看?要是真清高,有本事他就靠自己啊,他若是凭自己坐上今日的位置,咱还高看他一眼呢。”
林谢耳朵里听着同僚们嘲讽的话,门外忽然有人来报,说他母亲又派人来找他。
林谢烦躁不已,他长叹一口气,准备起身先去处理母亲的事,忽而目光瞥见展开的书卷上写着沈明睿的名字。
他陡然想到了三皇子。
—
过两日是姜丞相夫人寿宴,皇后早早跟她提过这事,恰好沈枝意也收到了请帖。
她素日与姜丞相之女姜云笙的关系不错,每每宫中宴席,两人都能坐在一处闲谈几句。而今恰逢相府牡丹盛开,所以夫人寿宴姜云笙也给她递了帖子来,邀请她前去赏宴。
沈枝意出门的时候,碰巧遇上林谢,她理了理身上新做的胭脂色罗裙,打量了对方一眼。
“驸马也要出门?”
林谢往常都穿官服,即便是常服,也都是些素色,极少会穿这么鲜亮的颜色打扮自己。
且他还将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抬头挺胸,整个人的步伐都轻快不少,丝毫不是前些日子颓废的模样。
林谢被她叫住,正要踏出门的步子一滞,他摸了摸鬓发,垂眼道:“是,翰林院里还有些杂事要做,我去去便回。”
沈枝意眼眸一转,林谢以前心虚的时候总会摸着头发不敢看她,没想到重来一世,还是这般耐不住性子。
她心知林谢是在骗她,沈枝意也没拆穿,只是笑着说:“那驸马早去早回。”
林谢拱手踏出门去,云锦瞥着沈枝意的脸色,禁不住开口:“公主,翰林院今日不是休沐吗,驸马还有什么要紧事处理?”
沈枝意看着林谢离去的背影:“连你都知道,他还敢如此欺瞒本公主。”
无非是以为她不会查,又或者是有了别的能压住她的靠山。
“那需要派人去跟着驸马吗?”
“不必。”沈枝意抚着发上的珠钗,淡淡应声道,“我知道他要去见谁。”
公主府的马车行驶在皇城大道上,丞相府离她不算远,约摸一炷香的时间就到了相府门前。
沈枝意到的时候,相府的宾客已经基本到齐了,姜丞相亲自在门口迎客,眼见沈枝意的马车到了,他立即迎上前来。
“五公主亲临,是老臣与夫人的荣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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