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昔亭不想让苏枕寄知道自己回来了,他需要几天的时间冷静下来,但是他自己割了自己的手臂,流血不止还不让人碰。
岑书白不敢叫寻桃来帮忙,寻桃见了说不准要哭得更凶,扰得柳昔亭自责之心更重,又不知道该怎么折磨自己。
他的衣衫上沾的都是血,看着触目惊心,夜间便起了高烧,嘴唇惨白。
岑书白实在没有办法,大半夜去敲了苏枕寄的门。
苏枕寄只穿着里衣就晃出来开门,见岑书白火急火燎的神色,困意便已醒了八九成,再听他藏头去尾的那么一说,立刻进去穿了外衫,先行赶去了客栈。
他到的时候柳昔亭手臂上的血迹已经干涸,请来的大夫不敢靠近他,但出于救人之心,夜色已深却也没有离去。
苏枕寄想问一句伤口是怎么来的,岑书白却三缄其口,苏枕寄心内暗骂:“主仆两人一个死德性。”
但他也无暇去纠结前因后果,只知道柳昔亭因为伤口没有处理,此时发着高烧,却不肯看大夫。
旁人按不住他,苏枕寄按得住。苏枕寄一来,二话不说就点了他的穴,让他没力气胡乱挣扎。大夫见刚刚还在摔打的人软绵绵地瘫在别人怀里,一时还是不太敢上前来。
苏枕寄哎呀了一声:“快点呀,给他包扎伤口,他动不了。”
大夫连连应声,凑过来一看,衣袖粘在伤口上,一碰他就痛得轻声吸气。大夫索性拿剪子把周遭的袖子剪去,又一点点分离开粘连着皮肉的布料。
苏枕寄看着都想替他呼痛,只好轻轻摸着他的脸,试图减轻些他的痛苦。
清理了伤口,煮好汤药时天边已要破晓。但是第二个难题很快就造访了——这个人死活不肯往下喝。
苏枕寄急得要死,说道:“身上烧得滚烫,还不吃药,烧成傻子了怎么办?”
柳昔亭好像终于认出了他的声音,试图抬头看他,但是苏枕寄点了他的穴道,他连根手指头都动不了。
苏枕寄感觉到他挣扎了几下,忙给他解开了,说:“醒了吗?要不要吃药?”
柳昔亭仰头看了一会儿他的脸,终于张开了嘴,靠在他怀里很顺从地喝了这碗药。
苏枕寄松了口气,轻声叮嘱道:“拿壶水进来,不要煮茶叶,只要白水。”
岑书白哎了声,苏枕寄又说:“再熬点白粥,不要急着拿进来,等我叫你再来送,折腾了一夜,他应该想睡会儿。”
待屋内归于沉寂,苏枕寄看着他包扎好的手臂,想到刚刚那个可怖的伤口,叹了口气,说:“不说我也看出来了,是你自己割的,你有什么事要拿自己的身体撒气吗?”
柳昔亭身上的热度还没有散去,颇为依赖地偎在他的怀中,一言不发。
苏枕寄摸了摸他的头发,说:“你上次还说,等莲花开了,要亲手去摘莲蓬给我吃,你这就要寻死觅活了,到时候我找谁讨去。”
柳昔亭声音干哑,说:“我不会死的。”
他阖上眼睛,感受到眼皮的滚烫,喃喃道:“我若是死了,到九泉之下,我爹娘还要认我吗?”
苏枕寄一愣,说:“他们怎么会不认你。”
“我……我这些年苟且偷生,”柳昔亭抓住他的手,身上还在颤抖,“我有辱柳家门楣,有……有负父母教导,我……”
他一口气哽在喉咙里,话未说完,便剧烈地咳嗽起来。苏枕寄拍着他的背,听他这个“我”没了下文,只余些压抑的哽咽。
苏枕寄看他半边脸埋在自己怀中,看着他的眼泪坠在下巴上,打湿了衣襟。苏枕寄一时也满含酸楚之感,暗暗在心中叹了一声:“早知道就不说想看他哭了。”
过了好一会儿,柳昔亭大概终于折腾累了,颇为安静地躺在苏枕寄怀中,只是仍然紧紧握着他的手。
苏枕寄说:“你是最好的,没有人会不要你。”
柳昔亭的手指颤了颤,似乎想说什么,但是什么也没说。
苏枕寄摸了摸他的脸,说:“你活得好好的,干嘛总想些死不死的。你总这样,我怎么办,你存心让我看了难过吗?”
柳昔亭抬脸看他,眼神一错不错,似乎怀疑自己沉在梦中。
苏枕寄轻轻拍了拍他的脸,说:“我这话可不是责怪你,我只是想让你高高兴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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