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下了一天的大雨,湿热的漳州散发着凉意,草叶的味道钻入室内。风声呼啸,雨水肆虐,只听得噼啪作响之声。
柳昔亭撑伞立于客店之外,面前的人坐在马车上,掀帘看着他。柳昔亭说:“师父,你要回去了吗?”
车内的人正是青玄道长,极为缓慢地回应他:“你早些离开漳州,有事给我写信。”他怀中仍然抱着那个约三尺长的绸布包裹着的东西,他似乎犹疑了片刻,才说:“昔亭,你还想回到穆府吗?”
柳昔亭立刻喉头一哽,说:“师父,我再也不想来这里了。”
青玄点点头,将怀中之物交给他,说:“那你收好这个东西,轻易不要示人。”
柳昔亭心中有疑惑,但是没有再问,眼看他要离开,又上前一步,问道:“师父,我当初执意要待在穆旭尧身边……您是不是觉得我无可救药?”
青玄有些疑惑地看过来,说:“我从未这样想过。”他顿了顿,说道:“你父亲将你托付给我,我却没能好好照顾你,是我有愧,你何必自己折磨自己。”
柳昔亭听罢眼眶一热,有些哽咽道:“师父……”
“你们说什么呢?”
乍起的声音让柳昔亭顿时一凛,手中的东西已横在胸前。他仰首一望,看见一张带着狡黠笑意的青年人的脸,这人踩在马车顶上,身穿蓑衣头戴斗笠,有些肆无忌惮的意味。
还不等他问出口,就听见青玄说:“你怎么现在才来。”
那人跳下车,直接落在赶车人的位置,很不羁地半蹲着,毫无歉意地说:“昨天喝多了点,睡过头了。”
虽然此时已经将近傍晚,但是青玄道长没有多说什么,将眼神又落在柳昔亭身上,说:“昨日他也在穆府,你们没能见上一面,现在见一见也不晚。”
师父这么一说,柳昔亭立刻就明白过来——这人大概就是昨日大闹穆府的周通。他愣了愣,就看见周通若无其事地和他招了招手,又说:“你这就回去了?连顿饭都不请我吃?”
青玄道长看起来十分大度,并不计较他的没大没小:“昔亭有事,你要帮他。穆旭尧得了怪病,到处寻药,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来,你上点心,不要再去这个王府那个官邸盗东西了。”
一说起这个周通就不耐烦了,纵身跳下车来,说道:“不请就不请,非要说这些,真冷血。”
青玄仍然用那双平淡的眼睛看着他,说:“你不听我的话也就罢了,回头我会让‘断山手’亲自来教导你。”
周通脸一皱,说:“我知道了!没事别提我师父,好不容易出来一趟。”
青玄这才若有若无地笑了笑,又叫了声柳昔亭,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说:“我向来不愿受约束,因此游荡了大半辈子,家仇还未得报,人已老了。我不愿掺和你的事情,是不想让我们师徒之间徒增一道名为利用的高墙,并非是不愿管教你。你明白吗?”
柳昔亭愣怔了片刻,脑中的思绪东缠西绕,终于点了点头。
“怎么还有人喜欢被管教啊……”周通吊儿郎当地站在他身后,轻佻道,“不如你去给我师父当徒弟,他最喜欢管教别人。”
青玄瞥了他一眼,说:“生来就像个皮猴,还要怪在别人身上。”
周通已退至屋檐下,摘了头上的斗笠。柳昔亭仍然撑伞站在雨中,目送青玄道长的车驾缓缓驶离。
他们两人并肩回到客栈之中,柳昔亭觉得按规矩,恐怕自己得叫对方一声师兄,但是他们实在太过陌生,柳昔亭习惯了逢场作戏,如今面对这个算是救了自己的人却说不出话。
虽然青玄道长和自己的儿子相处的时日很短,但是他不得不承认,周通看起来并不太在意时间带来的隔阂,仍然我行我素,仿佛世上没有什么事情能扰乱他的思绪。反观自己,柳昔亭有些惭愧,他跟了师父这么多年,却根本不了解他,更别提亲近二字。
两人沉默着踏进客栈的厅堂,周通突然将手臂搭在他的肩膀上,笑说:“你知道刚刚他给你的是什么东西吗?”
柳昔亭愣了一下,才往怀中看去,说:“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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