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季瑜抬眸,说,“阿瑜读书,乃是为了修身养性,明辨黑白。”
“好!好孩子。”长治帝抚掌而笑,“你母亲将你教得实在不错——荣慧。”
荣慧立刻前踏一步,低眉顺眼道:“奴婢在。”
“回头差太医院询好病灶,多开几剂良方,快马加鞭寄予肃远王。”长治帝说着,复转向殿下跪着的两人,轻声道,“今日天色已晚,朕身体有恙,改日再同你二人叔侄小聚,互诉衷肠。”
***
入夜时候细雨歇,衍都满城氤氲水雾,街上灯笼也都取了,一派潮湿冷清,晦暗难辨前路。
季瑜自出殿到坐上马车,一直咳嗽不止,回府后便被汤禾搀进了房内小憩。季邈脱了朝服换上便装,他既没骑马,也不佩剑,揣着海棠花轻巧一翻跃,便潜入了景丰巷。
长巷被夜色浸得透彻,今夜无月,身侧惟有小风拂过。季邈贴墙慢慢行,步子始终有些沉重,直到他偏头拨开花枝时,瞧见了温宅临巷阁楼里微弱的光。
烛焰映亮了方寸天地,成为一种黑暗中的牵引,腥重的雨雾在消散,季邈才刚行至墙外阁下,那窗便被支起半扇。
“小郎君,”司珹柔声问,“还有两个时辰,方才到午夜子时。何故如此急不可耐?”
“有人候在阁楼,我怎么舍得叫他一直等待?”季邈微微一笑,卖关子道,“况且今夜,在下倒也不全为府中某人而来。”
“那还傻站着做什么,”司珹歪了歪脑袋,催促道,“你赶紧进来呀。”
“处理完别的事,我还等着赎回花呢。”
季邈头一回来温府,忍了又忍,终究没有直接翻墙。
他好歹将旖旎心思收干净了,规规矩矩走正门拜进去,原想先同舅舅叙旧,可温秉文今夜临时留在尚书府中,仍未得归,其二儿子温时卓先见季邈。
这位温家表兄今年二十一岁,长得白净斯文,承荫入国子监中治学,如今暂未担任任何职务。
二人等着温秉文回府共商,不过寒暄半个时辰,温时卓便贴心道:“司公子七日前到衍都,如今已在阁楼中,等待世子多时了。”
季邈等的就是这句话。
他推阁门而入时,司珹正自屏风后探身望来,身上仍是清晨那件白衣。云袍广袖,腰封却收得紧,这么一前倾,腰背曲线全被勾勒出来,像是毫不设防地翻出了柔软的腹。
司珹朝他一伸手,问:“我的花呢?”
“怎么开口就要?”季邈说,“总不能这样轻易就给你,白叫我跑这一遭。”
司珹冁然而笑,问:“那将军想要什么?”
“我有惑未解,想要请教一二。”季邈将海棠放在桌上,推至两人中间,“你在蓬州长赫城时,可曾亲眼见到太子尸身么?”
“不曾,但断肢的确找到了。”司珹说,“爆炸并非瑾州李氏所为,我碰见个可疑之人,已派人时时跟随。”
季邈冷然道:“太子尸体没找到,那么上书就是谎报了。”
“是。眼下这些为官者最怕麻烦,总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司珹问,“今日入宫,同陛下谈了些什么?”
“陛下依旧忌惮我父亲,试探口风呢。”季邈说,“季瑜比我心切,抢着去消除陛下疑心。他话说得甜,又捏着分寸,倒真讨得了几分欢心。”
“这样说来,二公子好像比离开阳寂时,稍稍成长了些。”司珹伸长手指去勾那花,饶有深意地问,“那么......将军你呢?”
他指腹探进重蕊,曲了小半节食指,刚准备勾花入怀,便被季邈摁住了手腕。
“屋里晾了半天,怀中又揣了半晌,早不新鲜了。”季邈微微眯起眼,“沉湎旧情非你所爱吧,怎么刚在阳寂教完我,自己反倒忘记了?如今我身边养了新卫,这院中也不缺新花。”
“你喜欢哪一朵,咱们去院里摘。”
垂丝海棠开了满府,最漂亮的却在前院。前庭正对处甚至专门支了石桌,用以温酒煮茶,观雪赏花。
二人并肩同行,刻意稍稍拉开距离,庭院角落中偶有猫叫。不远处温时卓带近侍端了茶盘来,刚要邀请他们共饮,府门却被叩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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