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邈看着温泓的没有躲,他讲得这样认真,完全没有半分玩笑话的样子。因而荒诞猜想也显出可信,他像是想说服温泓,却又更想要说服自己。
“他孤身一人来寻我,已经吃了很多苦。我同他之间血脉既不相连,那么除却前缘外,还会是什么、又还能是什么呢?”季邈声音沙哑,说,“若他曾经始终陪伴我,今生难道要我抛下他吗?外祖,一生那么长,心意相通远与因利相攀更加难能可贵,旁的事情我都可以去做,但唯独姻缘……”
“我只要司珹。”
一时寂寂,屋外风雨声也将歇,屋内昏暝不可视。季邈起身,新添了几盏枝灯。
温泓垂着眼不说话,良久后才问:“小邈,你今日说了这样多,皆是你心中所猜所念,所执所往。”
“但,折玉究竟是怎么想的呢?”
***
傍晚时分宋朝晖自皇宫内回府,脸色很不好看。
他急匆匆穿堂要入房,却在过中庭小苑时,瞥见了浑身湿透的宋朝雨。天青道袍被雨淋出深色,重重地坠在身上。这阵儿雨停了,那袍角却还在滴水。
宋朝晖急急掰过他的肩,见宋朝雨面白如纸,好似院墙角落里的一条孤鬼。
“朝雨,”宋朝晖愕然道,“你怎么了?”
“哥……”宋朝雨被他一连摇晃好几下,方才勉强回了神,他木然地看向宋朝晖,说,“人不见了。”
“谁?”
宋朝晖急忙上前,问:“谁不见了?”
“她不见了。”宋朝雨躺着泪,语调却依旧是木讷的,“我哪里都找不到她,她从半月前就消失掉。哥,我知道她从来不属于宋家,也知道她有必须要去做的事,可为什么要不告而别呢?我,我只是不想……”
宋朝雨终于崩溃,哭道:“我只是不想她死啊!哥,单枪匹马究竟有什么好?难道我真就这样讨人嫌?她到底去哪儿了?天下这样大,我究竟该怎么找?”
“好了,好了。”宋朝晖拍着弟弟的背给他顺气,劝慰道,“她是不想波及你,你没错,她也没有错。”
“今日陛下召我进宫,发了一通火。采青阁那些案子有蹊跷,尤其是昨日纵火案,陛下虽有意避开,可死者是蒲家人,便到底事关简……”宋朝晖顿了顿,隐秘地瞥了眼温家小阁楼,低声道,“你我进屋再说。”
他揽着弟弟的肩往游廊去,庭中便只余满院残花。树影摇曳间楼阁朦胧,窗间竹帘轻轻晃。在枝灯安静的燃烧中,司珹终于缓缓睁开眼。
……自己这是睡了多久?
司珹往帘外一瞥,天色晦暗,夜风凉习。他揉着脑袋撑身下床,刚刚穿好了中衣,屏风外便绕进一个人。
温时卓捧着药碗,欣喜道:“折玉,你醒啦!阿邈托我守在这里,喏,这是今晚的药。”
司珹谢过表兄,将那苦药一口闷尽了,问过眼下时辰,又问:“他人呢?”
“在祖父房中。”温时卓依着嘱托,又摸出颗荔枝给司珹,“午后祖父差我来寻你二人,说是有要事相商。可那会儿先生睡得正熟,阿邈便先去了。”
司珹一怔,随即披上衣服匆匆下了楼。温时卓紧随其后,赶上后说:“折玉你,你荔枝还没吃呢!不用这样急,下午阿邈定然已经代你向祖父解释过。”
“他怎么不直接叫醒我?叫外祖等了我这样久。”司珹系好腰封,到底接过了那颗荔枝,没叫温时卓为难。
“他舍不得呀,”温时卓捋着袖子,与他共行游廊下,感叹道,“你俩感情真是好。阿邈不愿意吵你,还顾虑到你喝完药嘴会苦。你在梦中也惦记着他,中午那会儿我叫他,你分明睡得正沉,居然也无意识应了声。这天下主君谋臣之间,竟有如此真……”
“什么?”
司珹猛地扭头看温时卓,诧然道:“二公子刚刚说什么?”
“啊?我说天下主君谋臣之……”
“不是这句,”司珹喉结滚动,问,“你叫的什么,我应了声?”
温时卓眨了眨眼,说:“阿邈呀。”
他迎着司珹错愕的脸,指向不远处的游廊尽头,示意道:“喏,说阿邈,阿邈就从外祖房里出来了。”
司珹登时转身就要躲,可刚迈出半步,便见身后季邈吐字清晰道。
“司折玉,站住。”
请勿开启浏览器阅读模式,否则将导致章节内容缺失及无法阅读下一章。
相邻推荐:我那形同虚设的婚姻 禁止觊觎清冷Omega教授! 野蛮生长 重案调查组[刑侦] 雪行客 对校草的信息素上瘾了 豪门小爸也想上学 道侣害死我后又把我复活了 每次穿越都在大理寺牢房 给男主剧透到一半后 又被偏执疯子盯上了 A爆了的Omega他又在装柔弱[穿书] 昼伏 他们不是人!(无限) 希望你,真的很快乐 和亲公主 非物质遗产 家养小吸血鬼 穿成虐文男主的炮灰小弟 可是他叫我宝宝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