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珹滞了片刻,下意识道:“我……”
季邈桌下的手碰了碰司珹小指,司珹读懂了这种无声的鼓励,却将手缩回到衣褶里。
季邈神色一黯。
“我如今已是温家外姓子。”司珹涩声说,“外祖之安危康健,孙儿自当挂怀。”
温泓沉默片刻,换了话题:“一月前的问题,你如今可有答案了?”
季邈桌下的手追过来,掌心包裹住司珹手背。司珹在温热里,闭目点了点头。
“我心已定。”司珹轻声说,“折玉愿效松柏之志,此生共主君,风刀霜剑不能移,望外祖成全。”
季邈立刻转头向温泓,唤道:“外祖。”
“如若没有你,”温泓仍深深地看着司珹,说,“决计不会有小邈的今日。折玉,外祖不觉得你配不上寻洲,倒觉得……”
他顿一顿。
“倒觉得寻洲亏欠你,外祖也亏欠你。”
司珹怔怔然抬首,懂又不懂地看着温泓。
“你是好孩子。”温泓心中大痛,“若没有你寻来的药,外祖早也活不到这个时候了。你从阳寂来,带来我的孙儿,也带回我的女儿。小珹,这世间骨肉血亲也难至如此。”
“你不是耽于权柄的孩子,小邈也不是。你们要攀上那个位置,又不愿太孤独、太寂寥,那么长久相伴不失为良方。待我百年后再见澜妹,或许……或许也能够有所交代。”
“可如今我最忧心的,是你们不会有子嗣。”
“子嗣一事,外祖不必忧虑。”季邈安慰道,“我同折玉尚年轻,今后的日子还很长,正如那夜同外祖所言,我已有应对之策。”
温泓埋着头,叫人瞧不清他的眼眸。
良久后,他才嗯一声,缓声说:“此次叫你们几人共聚首,是因近日京中形势有变。大理寺内部换血洗牌,新任大理寺卿并非从前少卿升位,皇上调了方沛文长子方知漱来任,宋朝晖也被调任工部营缮司郎中,不再供职大理寺。”
“方知漱?”司珹问,“他原本是在刑部,任尚书一职吧?”
“是,”温时云接过话,“此次大理寺换血,整个三法司都跟着震荡。楼方二家向来不和,这回方知漱调任,明面上是追责楼思危大狱中意外身死一事,由正二品降至正三品,可其实打通了方家在整个刑狱系统间的活路。”
“此任一出,自此三法司便是方家的三法司,难再是大景的三法司了。”
“方家背靠皇上,”季邈说,“倒是深思远虑,不知将来想为多少案子暗行方便。”
温泓说:“皇上将时云调离督察院,更加坐实此意。如今三法司在任官员中,惟方家独大,楼、温两家都已无法再有所牵制。”
司珹转头看温时云,问:“表兄如今调任至何处?”
温时云抿紧唇线,几息后才应声。
“钦天监,改任钦天监中监正一职。”
“钦天监?”司珹面露错愕,“怎么会是钦天监?督察院出调,当入六部中历练才对,再不济下放州府衙门,任巡抚或地方布政使,将来方才可有上升路。”
“是这个理。”温泓神色凝重,“时云考绩卓然,本不当如此。皇上调他为监正,赞他年轻有为,要将整个钦天监都交给他打理,可这并非好差事。近来二皇子婚期将近,钦天监观天象定吉时,释祥瑞筹典仪,样样不好做。可做好了不过份内事,做不好却定然惹祸上身。”
“前些日子父亲方才带弟弟去雾隐山庄,”温时云叹口气,“后脚原钦天监监正楼怀兴便告病还乡,这位置空出来,皇上便指了我。”
“此事太凑巧。”温泓说,“我心中总有些惴惴,觉得陛下的眼睛已经在往温家身上瞟。是以近来我不再邀人清谈小议,思来想去,这事也得及时让折玉知晓,好防患于未然。”
他说着看向司珹,温声问:“你在越州瀚宁,进展如何了?”
司珹应声,将这一月瀚宁见闻俱讲清楚了,又将关于薛听松军营突现一事的疑问与猜测细细说来。
“薛,听,松,”温泓思索着,缓声道,“这名字我毫无印象,闻所未闻。”
司珹思忖片刻,问:“那安定侯应伯年,外祖了解多少?”
“应伯年的生平有些模糊。”温泓说,“他出身云州云栈港,进入东北边军前的十二年被一笔带过,其后军功战绩倒并无特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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