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日恰值温泓生辰。
月上枝稍时,中庭八角亭中设了家宴。除却远在安州的温秉文夫妇与温时卓外,其余人皆在,季邈司珹到后,寿席方才正式开始。
没有外人,只有至亲。
温泓也已经几十年没经历过这样的生辰宴。从前他在朝中为官,官衔愈大权力愈大,生辰宴便愈热闹,大小官员都要来拜会,抓紧机会同他结交。一朝致仕,反倒松络自在了许多。
几位小辈皆备了礼,温泓收下后,温宴就端托盘而来,站定曾祖身前。
“我也想像父亲、小叔和先生那样,送特别好的生辰礼。”温宴眨眨眼,诚实地说,“但是小宴没有钱。”
沉郁几日的宅子里,大人们终于露出笑。
“我思来想去,旁的东西曾祖皆不缺,可是生辰当天的长寿面,总得有人来做呀?”温宴说,“我就早早起床入了庖厨,托厨娘姐姐教的我,曾祖快尝尝看。”
温泓摸摸他脑袋,将温宴圈入了自己怀中。
温宴开了个好头,一家人总算能暂且放下忧虑,谈笑间度过此寿宴。临到快结束时,温宴已经蜷在曾祖怀中睡着了,温时云与林清知将他抱回房中休息,座上便只剩下三人。
温泓看看季邈,又看看司珹。
司珹稍显忐忑地搁下筷,说:“外祖……”
那日出城被打断后,司珹回到肃远王府,他们就一直没有机会再谈心。可司珹到底明白自己几日前露了陷,温泓必定已经发觉所谓恩情只是捏造,那么今夜若要重新追究,他该怎么办才好?
“小珹,”温泓瞧着他,忽然问,“你是不是瘦了点?”
季邈也跟着侧目,将人上上下下打量一遭,又在桌下捏了捏司珹的腰,说:“好像是,整日待在一块儿,我反倒没及时瞧出来。”
司珹心里揣着事,连带着几日胃口也不佳。他闻言勉强笑了笑,刚想说些什么时,温泓却自怀中摸出个小物,要递给他。
司珹连忙伸手去接,掌心稍一沉,他定眼去看,是一把半月状的银梳篦。
司珹心头一跳,连忙问:“这是?”
“是澜妹十五岁时,她母亲赠与她的及笄礼。”温泓说,“她嫁去西北后,没有带走。这么些年里我一直留着这梳子,不时拿出来瞧瞧,当个念想。”
温泓笑了笑:“可年初你自阳寂归家后,又帮我带回好些澜妹旧物,便也不缺这一件了。小珹,你既同小邈永结为好,外祖便赠此物于你,也算是代澜妹,聊表心意。”
司珹喉间哽塞,他握着那梳子,被温凉的齿轻轻戳得心脏酸软,一时难言。
司珹闭了闭眼,涩声道:“多谢外祖。”
温泓这才颤巍巍起了身,由两位小辈搀扶着回了房。司珹与季邈便同穿游廊,久违地往小阁楼去。
季邈捞了那把银梳篦,把在手中翻来覆去看。进屋阖门后方才开口:“折玉。”
司珹回头看他。
屋内没点灯,司珹落到一片月光里,半身融入窗外树影中。他像是从清辉里淌下来的人。
季邈上前几步,抱住他。贴着他纤长的颈,轻声道。
“我觉得外祖猜出来了。”
司珹没有立刻答话,季邈同他胸膛相贴,却能清晰感受到他加快的心跳。
良久,司珹才说:“我不知道。”
“此前我告诉外祖,说你我之前或许有前缘。”季邈说,“彼时我想,我们的关系究竟该怎样讲?那会儿我也觉得荒谬,觉得惊世骇俗,外祖年纪又大了,我忧心惊着他,方才那样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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