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怒道:“狡诈竖子!”
司珹不吃激将法这一套,季明远的长枪横过来,他立刻勾脖滚身相避,完全预判了季明远的攻击,与此同时他掷镖以扫,贴着锁子甲缝隙,割伤了季明远的腰。
“叛徒!”季明远简直怒不可遏,“你怎么敢——”
他在这次侧目中,猛然惊觉周遭骑兵已四散隐没。荒滩上就剩他与司珹两个人,而司珹以目相咬,策马间紧贴着他。
中计了!
“王爷不是说我狡诈么,”司珹说,“既如此,在下必不负王爷所愿。”
镖伤很窄,但被挫的耻辱迅速涌上来,季明远持枪横刀而攻,咬牙道:“本王要割下你的脑袋!”
司珹挥刀侧锋卸力,才不与季明远硬碰硬。他在三个月越州的战场磨砺间,身手已经大有长进,很清楚自己这具身体的最大优势。
柔韧的身段意味着灵活。
季明远的蛮力他抗不下,可季明远的招式他都太熟悉。挥扫而至的每一下都能够被躲避,饶是季明远再有力气,也在一次次扑空中渐渐显露出疲态。他看着司珹,惊骇道:“你到底是谁!”
为什么能对自己的招式这样熟?一两次尚可称为巧合,可数十次躲避又算什么?好似司珹了解他的一切,他的路数,他的习惯,乃至他的愤怒。
可他却对司珹一无所知。
司珹缠缰而逐:“王爷想知道啊。”
季明远猛地抬刀,镖与尖刃相擦,溅出一连串火星。司珹就在武器碰撞的锵然中开口。
“我全家俱因王爷而死,”司珹道,“你说我们是什么关系?”
“你他娘到底在说什么?”季明远怒喝,“老子根本不认识——”
他话至一半猛地滚身下马,堪堪避过司珹砍向喉心的刁钻一刀。
司珹在这场对决里没用铳,他体魄不如前世,可骨子的骄傲到底没褪掉。季明远于他而言像是山,他幼时仰望,少时追逐,后来却死在山阴,连春日都没能见到。如今他终于得以复仇,要以武人的方式,亲自将季明远身为武人的骄傲踩在足下。
司珹对季明远无所不知。
他不仅清楚季明远的路数打法,还清楚季明远的弱点,知道季明远的软肋与其所不妨。
可哪怕他此刻剖明身份,季明远又能有多了解季邈?
司珹没有蹬马而下,近身肉搏非他如今能为。马蹄绕行季明远,灵活地避开倒地时候的长枪突刺,削掉了一缕红缨。
季明远招招狠辣又老练,可偏生招招击不中。
两方之间形势吊诡。司珹这样的身量,分明应当被他全然压制才对,季明远在多次交手中感受出来了,司珹的身手绝不算拔尖,可他实在太灵活,还有着可怖的判断力,马蹄已经将霜地踏得泥泞,季明远却只堪堪割伤了司珹的小臂。
司珹旋刀睨视,讥诮道:“原来声震西北的肃远王,不过如此。”
季明远双目猩红:“我同你到底什么仇、什么怨?”
“温秋澜是怎么死的?”司珹迅速问,“她到西北方才一年,就难产而亡,可她出嫁前身体向来很康健。”
季明远忽然笑了。
“原来你想给她讨公道。”季明远说,“我昨日已经晓得你是温家外姓子。你当初佯作红倌来阳寂,就是为了这个吧。怎么,时隔二十年,温家人方才想起这一茬?可我没对她做什么,她自己胎位不正失血过多,怪不得我。”
司珹猛地甩刀,季明远向右迅速偏躲,可到底又没防住司珹回旋的一镖。他小腿鲜血顿时涌出,听见司珹寒声道。
“季明远,府医呢?”
“府医均是男子啊。”季明远咬着臂缚,要给自己绑腿以止血,可刀刃自上而下地削下来,叫他不得不翻滚于烂泥中。他蹬地看着司珹,不耐道。
“自古妇人生产便是鬼门关间行走,从来只有稳婆接生,哪有其他男人进产房的道理?她若因此失贞,流言蜚语传出来,要置孤的脸面于何地?”
季明远!
司珹用尽全身力气,悍然劈砍而下,季明远的长枪已经在躲闪中脱了手,他竟直接横臂以缚相挡,血透缑绳而出,又顺刀刃寸寸往下淌。
“原来你这样在意她,”季明远恶声道,“我那前岳丈也是这样牵挂。可那又如何呢?她既已嫁予我,那么温家人连骨头都带不回去。季邈是她的儿子,却也只听命于我,听闻他在衍都还同温家闹得不痛快,我断了十余年的信,一朝回复,温家还不是眼巴巴地贴上来?”
司珹猛地推刃,刀柄抵着他自己虎口,已经裂出了血丝,臂缚挡不住这样的攻击,尖刃没入季明远的血肉,已经磕着了季明远的臂骨。
请勿开启浏览器阅读模式,否则将导致章节内容缺失及无法阅读下一章。
相邻推荐:禁止觊觎清冷Omega教授! 昼伏 穿成虐文男主的炮灰小弟 给男主剧透到一半后 可是他叫我宝宝诶! 又被偏执疯子盯上了 家养小吸血鬼 A爆了的Omega他又在装柔弱[穿书] 对校草的信息素上瘾了 非物质遗产 他们不是人!(无限) 重案调查组[刑侦] 道侣害死我后又把我复活了 雪行客 和亲公主 豪门小爸也想上学 我那形同虚设的婚姻 野蛮生长 每次穿越都在大理寺牢房 希望你,真的很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