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永昌呼吸骤然一凝,他本欲再催床子弩,去猛地意识到什么,喊道:“退、退!都离跺口远一点!”
可惜已经来不及,盾兵显露的同时,城下闷声如滚雷,烟云里巨石纷出,猛地砸到北城墙。
轰!
石块接踵而来,砸至各处,有床子弩方才刚架起,就被砸弯了梁,断成了废木。士兵四散躲避落石,一时呼声连连。
这些被迫上城楼的大多是各州守备军与临征兵。州守备军常年吃空饷,压根儿没上过几回战场,主要被派来作弓兵用;临征军更是赶鸭子上架,紧急训练两月后,便做些弓弩填充、火油准备的活儿。禁军战力倒是不弱,可禁军如今也分作三股,其中两股分在东西门围堵季邈,尚存一股在城楼下,待薛永昌首溃敌方后,再行杀出。
如今战况有变,守城方被打得猝不及防。投石机填充也需时间,巨石停歇的间隙,薛永昌当即决定直接泼火油入下一步,可他喊了两声,城墙间还是乱,到处有人在跑。
他夺步上前,纠住个临征兵的领口,一箭将人捅了对穿,喝道:“谁敢再跑,下场便犹如此人!”
城墙上霎时安静了,薛永昌又高声道:“泼火油!”
音落瞬间巨石又袭来,薛永昌不可置信地回首,近空黑点密杂——他娘的怎么这么快又好了!
险些有石块砸到他,薛永昌被副将扑开,手脚都发凉。他一咬牙撑地而起,就往城墙下跑。
他原想让敌军陷入被动后再打击,可如今几波攻击都失效,反倒给了对方集中火力攻城的机会。
不能再拖了,必须现在就带禁军出城迎敌!
跑动间石块仍在砸,城楼随着在摇晃。临到这波最后一颗巨石落定后,马背上的季邈擦亮了枪。
司珹在他身侧,二人对视一眼。
“来了。”
此话后陵乐城门开启,两军随之对冲,禁军骑兵大队一出,几十人合力下,重铁门迅速再绞合。双方交汇至一处,马蹄疾挫间尘土飞扬,嘶声杀声乱声翻搅,烟尘中兵戈碰撞火星四溅。
司珹今生不用长枪,他没有那样大的力气,已经不再适合这样的重武。在越州的几月里他迅速转变了武器,战场间以剑为主,火铳作辅,留于关键时。若弹药无所剩,再以镖作替。
文净的表象形成一种误导,叫他所带的先锋队成为最易受到攻击的那一支。可司珹腕间刀转,就割开禁军侧袭者的喉咙。血溅到他面上,司珹的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司珹领队穿行于敌军重甲间,他的队伍专破随军械器,以免对东北边军造成太可怖的集中伤亡。过处有如惊鸿掠影,于血尘里破开轻纵的风。
马蹄声如雨,呼喊声如浪。浪潮里司珹在穿迭,渐渐有禁军主将发现不对劲,继而交换了情报。司珹再破开一百户喉管时,听见对方嗬嗬道。
“你……你不是季邈麾下谋士吗?”
司珹收刀甩腕,迅速避开了右袭而来的钢刀,继而反手横砍,兵器锵然碰撞至一处。对方刚要吃力顶回,就被戚川刺破了前胸。
百户瞪着眼,临终前听见戚川恭敬道。
“主子。”
司珹神色如常,他在马背上,身量在一堆兵将里算不得太高。可他坐在这里,仿佛天生就要叫人仰颈,这样的从容绝不仅仅属于谋臣。想投机沽誉、择弱而弑的禁军尽数碰了壁。
司珹策马往下一处敌军重器,偏头对戚川说:“云梯!”
戚川当即吹了号,云梯纵队在步兵掩护下奔出,往陵乐城门袭去。司珹在天光浮尘中遥遥一望,见红缨速抹,银光半寸。
“砰!”
薛永昌一马当先以枪横扫,正大杀四方,却猛地掼到一股重力上,震得他虎口都发麻,他在烟尘中抬头,终于彻底看清了眼前年轻的脸。
“薛总督,”季邈说,“好久不见。”
“季邈!”薛永昌忍不住失声道,“是你!”
季邈出现在北城门,可是季邈怎么会出现在北城门?那么他派去东西二门的禁军逮的是谁?
应伯年吗?
糟了!
薛永昌骇然一望,可是战场硝烟弥漫,他瞧不见更远处,只能瞧见东北边军云梯逼近了,好在壕沟足够深,沟中还泼了火油。东北边军一旦下去,哪怕借人墙往上攀,都一定会打滑受困。
薛永昌森然一笑。
“诈我又如何?”薛永昌说,“季邈,陵乐壕沟足够深,你想用上万人的性命来填平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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