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很久以后,久到天都要亮了,她才听见轻微的脚步声。
梁聿在外面站了一夜,走?路有些拖拖沓沓的,随即是很轻的关门声。
回到自己的房间?,梁聿感觉手有点发抖,眉眼之间?是难以压抑的阴郁。他顺着柜子边缘摸到自己的药盒,手疯狂晃动着,白色的盒子在指间?被晃得直响。
他打开盖子,抠出来?,干涩的嘴唇抿住三粒,用森白的牙齿嚼碎,生吞进胃里。
苦味冲淡了从梁初楹唇齿间?夺来?的那点牛奶的味道?,药片的味道?缭绕在舌尖经?久不散,梁聿独自矗立在夜色里,一连做了好几个深呼吸,脸色愈发发起白来?,皮肤之下的血管如同已经?没有血液在流动。
他意识混沌,将?自己藏进被子里,明明是冬天,却出了一身汗。
隔天,梁初楹早早换好羽绒服,出了一趟门,走?的时候家里还很安静,梁聿一整晚没睡,现在应该躺在屋子里睡白天觉。其实梁初楹晚上也没睡着几个小时,脑子实在混沌,打算出去吹吹冷风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冷空气能够吹醒人某些旖旎的心思,梁初楹在小区楼下坐了一会儿?,拉紧羽绒服的帽子,然后是口罩,将?热气聚拢。
路边窄小的包子铺已经?支了起来?,蒸笼的烟子缭缭绕绕地升起来?,不多时就消失在冬季的寒冷中。梁初楹买了两?个,扫了钱,边走?在雪地里边吃,没咬两?口就凉掉了,冰凉凉地顺着食管滑进胃里,填补掉一点空虚。
下了一夜的雪,已经?能够没过鞋底,没走?多远鞋尖就被沾湿了,大过年的,街上行人寥寥,店铺关了一半,梁初楹找了个暖和点的可以吃饭的地方待了一会儿?,填饱干瘪的肚子。
刚坐下,一个北京的电话就打进来?,梁初楹没睡几个小时,脑子有点转不过来?,没经?思考就接通,挨在耳朵边上。
“喂?”
“我是秦安宇,梁叔叔跟我说了你的新号码,我试着打一下。对?了,过年的时候跟我爸妈去你家拜访,发现你没回去过年?”
“嗯。”她?懒懒发了个鼻音,“在北京还有事?要处理。”
汤匙在碗里搅了几圈,豆浆里沉底的糖慢慢被搅化,热的黄豆香味掺上一点甜,被梁初楹含在嘴里,她?盯着落地窗外面的店铺看,脑子里什么也装不进去。
“我已经?研究生毕业了,昨晚刚回北京,我爸妈叫把?你叫到我们家吃饭,不能总是我去你们家蹭饭,我该挨骂了。”
“我——”刚迟疑着说了个字,电话那边就被夺走?,换了一个年长的阿姨通话:
“诶,丫丫啊,我是你江阿姨,不要拘束嘛,你爸老把?安宇叫过去叙旧,咱礼尚往来?,既然都在北京,那你就上咱们家吃顿便饭,总比一个人孤孤单单得好。”
都是父辈的情分,梁初楹拒绝了像不给面子,默了两?秒,她?说了“好”。
“诶——行行行,我叫安宇开车去接你啊,有什么忌口的没有?我去洗菜了。”
其实忌口的很多,梁初楹很挑食,但是面上自然还是客客气气的,说“都行”。
秦安宇的车很快就到早餐店门口了,梁初楹重新戴上口罩,坐进副驾驶,车刚开出去的一瞬间?,短信弹进来?。
“TT”
“好让我伤心。”
眉头拧起,梁初楹复制到浏览器,说这是流眼泪的表情。
一个字都没回,梁初楹再次将?他拉黑。
秦安宇从镜子里瞥了眼她?的表情,“怎么了?”
她?头痛起来?:“从一个多月前就不停有人换号给我发奇怪的短信,莫名其妙。”
“报警了没?这算性骚扰吧。”
梁初楹沉默,还是开口辩解了一句:“也不算,没发什么很露骨的,就是整天把?我当心情日记写,不知道?为?什么专盯着我一个人倾诉。”
拉黑以后,她?调开她?爸的对?话框:“以后不要把?我的号码随便告诉别人,很麻烦。”
【爸】:“你说安宇?人家又不是外人,他去找你了?”
【Monet】:“他妈妈要请我吃饭。”
【爸】:“那不是挺好的?多接触接触。”
【爸】:“一辈子不谈恋爱不成?”
梁初楹不想回了,将?手机摁灭,偏头看了眼窗外,十来?分钟以后还是忿忿打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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