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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个难得的晴天,或许也有地上积雪映照的原因,室内格外亮堂。郗月明坐了一会儿,想要起身时,忽然发现手中好像有东西。
定睛一看,是一只灰绿色的草蚱蜢。
草场上随手揪的野草编制的蚱蜢,本不会存世太久,它却被保存得很好,及至眼下白雪覆盖万物,这点灰绿色竟是天地间唯一的色彩。
郗月明捏着那只草蚱蜢久久未动。
她忽然有些心绪不宁,只觉得今日的宫殿似乎过于安静了,亦不知訾沭把这只草蚱蜢给自己是要做什么。她匆匆披衣起身,一开门,竟瞧见曲雅出现在门前。
合该是太后之尊的曲雅,此刻正拿着个扫把清扫殿门前的积雪。听到开门的动静后,她回头道:“起来了?睡得还好吗?”
郗月明迫不及待地问她:“訾沭呢?”
“开战了。”曲雅的声音依旧从容,“訾沭他,连夜亲自上的战场。”
“……”郗月明有些恍惚。
她在訾沭的安抚下渐渐睡去,却不知晓,身侧的男人一夜未眠,静听了一夜落雪。
初听宋贤妃在天牢里的那声嘶吼,知道第八次婚约的真相时,訾沭只觉得震惊,出离愤怒,燃烧的怒火每一丝都在为她鸣不平。
妧妃之事,是宋贤妃和赵德妃一并促成的,皆以为掌握了郗月明的把柄好让她为自己所用。眼下宋贤妃失势,赵德妃却还洋洋自得,争的抢的,都是云郗的那把龙椅。
她们做过的事、害过的人、眷恋的江山,訾沭统统都要讨回来!
于是他连夜拜见了母亲,交托了王城中的所有事务。曲雅虽然平日里避而不见,但这种关键时刻也是丝毫不含糊,儿子要走,她便出来挑了大梁。
曲雅依稀听说了昨日发生的事,看着面前单薄的小女郎,不由宽慰一句:“你受了大委屈了。”
郗月明却不在意这些,只追问道:“连夜走的?怎么这么着急?就算要开战也不至于他亲自去吧。可有做好准备了,会不会有危险?”
“是啊,本来不用他去的。我这个儿子自小沉稳,我也是头一次看到他这么失态。”
曲雅如此附和,见郗月明如此焦急,也知道这双小儿女算是成了。铁汉柔情已是少见,竟然也会有女郎对訾沭这么上心,真是稀奇。
她觉着好笑,清清嗓子才继续道:“不过不用担心,他从十几岁时就开始在狼群里打滚了,皮糙肉厚的。而且訾陬一直在备战,早有准备,不会有什么事的。”
“……但愿如此。”
事已至此,再担心也是枉然。曲雅这样说也令她稍稍放下了心,这才注意到婆母兼太后手中拿着扫把,竟是在为自己清扫门前积雪。
“母亲折煞我了。”
郗月明躬了躬身:“扫雪这种事还是交给侍从吧,王城里的事更需要母亲费心。”
曲雅上前一步,亲自扶起了她:“扫扫雪而已。”
“其实你若肯费心思,王城的事合该是你来管的。”毕竟如今的汗王是自己的儿子,他已经娶妻成家,曲雅对这些事还是有分寸的。
她只稍稍一提,随即道:“所以,赶紧养好身子吧。”
曲雅两次产育都是混小子,难得见到娇滴滴的女儿家。漂漂亮亮温温柔柔的,看着就招人疼。虽说这人是自己的儿媳,可自己跟儿子都不大亲近,更没理由来见儿媳了。
所幸现在能相处几日,她若想跟自己讨教怎么管事,那自己还是非常乐意传授的。曲雅暗自肯首,边想边继续去扫雪。
之于开战,虽说早有准备,可郗月明实在没想到会这么急。她有些茫然,捏着那只草蚱蜢刚要往回走,忽然又听见了臧玉的声音。
臧行臧玉穿着铠甲,把战马停在不远处,扛着兵器走过来时,脸上尽是昂扬的战意。
郗月明声音艰涩:“你们也要上战场?”
“是啊。”臧玉笑着应答,“訾沭连夜对云郗宣战的,他已经先走一步了,我们也不能落下。”
“来就是特意告诉你一声,不用太担心。我们去看看情况,帮衬下訾沭,然后趁臧清不注意就杀回去了。”
“简而言之。”兄妹二人对视一眼,“去当搅屎棍啊,哈哈哈哈哈。”
臧玉看出了她的不安,有意劝慰,乱七八糟胡说一通,笑容明艳而张扬:“别怕,我们在外逃亡这么多年,就等着这一天呢。”
等着这一战,杀回秭图报仇雪恨,亦充当表妹最坚实的后盾,告慰父王和姑姑的在天之灵。
停在不远处的战马已经开始嘶鸣了,几句话匆匆说完,臧行臧玉抱拳与郗月明告别:“我们得走了。”
“你好好的,等着我们凯旋的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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