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情停笔,静静抬眸:“你到底想要如何?”
“想你跟我一起走。”
钟情直视着他,突然笑了一下。
只是嘴角扬起很浅的一丝弧度,那一瞬间却有如冰雪消融春回大地,看得元昉直接痴了。
“随你。”
钟情淡淡说道,心中已经开始考虑搬家的事情。
接下来几日,钟情每日正常作息,就跟看不见身边这个大高个似的,对他的话也置若罔闻。
这些天他只理过元昉一次,仍旧是不说话,只不过画下农机图纸随手丢过去罢了。
他心中不算太着急——元昉现在是一城之主,能有多少时间耗在这里?就算他忍得了,部下将领也忍不了,再过几日就会上山来,抬也要把他抬走。
这几日元昉也渐渐安静下来,要不就是琢磨农机图纸,要不就是盯着钟情发呆。
钟情在画一幅小园秋景图。
画已经到收尾阶段,笔墨走势随心所欲不拘一格,既有铺毫写意,也有工笔细描,还浓浓地上了色,画得浓墨重彩花团锦簇。
这小园的确是花团锦簇的。
元昉第一次见时还觉得奇怪,以为像钟情这般性子冷淡的隐士,园中种的也该是风雅的梅兰竹菊四君子。
但这里一位君子也没有,有的都是山茶、海棠、牡丹、杜鹃这样花开烂漫、娇艳无比的花种。
不过那时他心中只有他的无名兄,并未注意到这些小事。现在想想,无名兄似乎本就和那些只会空谈的隐士不一样。
他不仅懂得如何改造农机,还懂得天象农时。
每逢天要下雨时,他便先一步摇着轮椅出门,给那些名贵娇弱的花儿撑上小帐篷,不叫雨水打伤花瓣。若是雨来得急又没有征兆,他还会差人去通知山脚下的佃户收拾晒场。
他果真是位隐士吗?
还是如那两位谋士所说,之所以隐居山中,是为求明主三顾茅庐呢?
元昉看着那画中花朵,突然问:“书中说君子不可居无竹,无名兄是世间罕见的君子,怎么园中一根竹子也不栽种呢?”
听见“竹子”二字,钟情心口没来由地一滞,开口更淡漠几分。
“与你何干?”
“隐士不都爱以竹自比吗?可无名兄不仅园中不种竹子,房中也无一物由竹子所制。”
元昉一指桌上用来点灯的火折子,“此物常用竹筒所制,也被换成了黑木。”
不等钟情回答,他又自问自答:“不过想想也对,无名兄本就是君子如竹,其他竹子哪能比得上你呢?”
他语气潇洒自然,但听在钟情耳里简直就像是在阴阳怪气——竹子难道就是什么赞美人的好话吗?
他丢了笔,回头直视元昉,眉头微蹙,眉梢难得浮出一丝红润血色,一张脸冷若冰霜,却又艳若桃李。
“元兄该走了。”
“嗯?我惹你生气了?”
元昉新奇道,“为什么?我说错什么了吗?”
钟情垂眸,暗自反省怎能在工作时间带上私人情绪,再次开口时已恢复冷静。
“我不愿随君出山,只因无心仕途,只想终老山林。”
“无名兄莫不是在蒙我?就算你帮乡民改造农机是为了收取租金,那这满墙的兵书又作何解?”
钟情顺着他手指的方向一瞥。
“爱好而已。”
“我看过无名兄在书页上留下的批注,字字珠玑,见解独到。无名兄如此大才,若只是终老山林,天下百姓又该怎么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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